七十四、噩夢3(2 / 2)

王所長後麵的幾句話讓我的心涼了大半截,盡管我心裏很沮喪,表麵上我沒有表現出來。兩位所長和我閑聊了幾句,十一點多,何所長把我帶回到監室。在監室門口,何所長又與我交代一番。

我彎身進了號房,號房裏已經開飯,何所長敲敲窗戶,化子趕緊湊到窗前。何所長咳嗽一聲:“化子,照顧好我這個小兄弟,派活的時候看著點。”

化子點頭笑道:“放心吧,何所,這裏有我呢。”

何所長走後,我還站在門口,化子下炕,我想繞過他們身後走到後麵的牆根,化子一把拉住我:“兄弟,蹲下,在這裏吃。”

我一愣:“化哥,這不妥吧,謝謝了,我還是後麵去吧。”

田均民和張錫善拽著我蹲下:“在這吃就在這吃,以後你也是領導了,飯都做給你盛出來了,來來,吃吃,化哥今天開恩,火腿,榨菜。”

幾個號頭熱情的我雲裏霧裏的,我蹲下身子,青山遞給我兩個饅頭:“別想多了,該吃就吃,該睡就睡,男人麼,拿得起放得下,化哥發話了,晚上你睡在均民旁邊,給你弄的被子床單和兩床褥子,都是新的。”

化子見我拿著饅頭不吃,遞給我一根火腿腸:“吃啊,別鬧心了,吃完飯別幹活了,睡一覺。”我歎了口氣:“化哥,我吃不下。”化子湊到我跟前低聲說道:“兄弟你隱藏挺深啊,不顯山不露水的,剛才勞動號小於給我遞進話來,利新哥交代了,在這裏麵讓你安心就是,外麵跑著呢,你咋不早說,我和趙家兄弟老鐵了,連南哥都托進關係來了,你還擔心啥,外麵你也*不上心,裏麵有我們這些兄弟呢,安心休息幾天吧,怕什麼呀,大不了跟著我去北監,出來還是漢子。”

“哦。”我說呢,怎麼昨天彼此關係還不冷不熱的僵持著,今天就變得如此兄弟般的融洽了,看來在這裏麵,有關係和沒關係在就是不一樣。我把火腿腸遞給田均民,喝口稀飯,問道:“化哥,這下了批捕是不是就沒救了?”

化子眉頭一簇:“這不好說,還得看關係硬不硬,一般來說批捕前能解決好最好,下了批捕,基本成了定局,剩下的就等走程序了,別急兄弟,吉人自有天相。”看我們都吃完了,化子不等牆跟上的犯人吃沒吃完,站起身子。勒令道:“收。”

中午,化子讓人給我鋪上被窩,挨著我閑聊,青山則把我桌麵上的活分出一部分,攤給旁邊幾個不準休息的犯人。

下午一點半,大家繼續做活,管財務的耿所帶著兩個勞動號推開了號裏的窗戶:“哪個叫冀疼疼?”我趕忙起身,勞動號打開窗戶上的小門,推進來一個大包裹。耿所拿著一張單據:“冀疼疼,你家屬給你送來的衣服,還有財務,李友森五百,王超六百,冀疼疼一千。”

我的心一下子又敏感起來,拿過包裹打開一看,裏麵兩套衣服,還有兩身保暖內衣,幾雙襪子,三條內褲,還有一張便條,上麵寫著皮玉倩的名字,電話號碼卻是初九的。我把包裹重新包起推進炕下麵洞裏麵,上炕無精打采的坐在桌子前。張錫善看耿所走遠,盯著我笑道:“咋了,疼疼,財務送來了,怎麼還這麼無精打采的,看看裏麵給你加紙條和草了麼?”

我的心裏發慌,沒做回答,問道旁邊的翟化民:“化哥,他們送五六百,可定是能早點出去,我家裏送了這麼多衣物,還有一千財務,別是事情不大好辦,讓我在裏麵呆下去的意思吧。”

化子等人聽我一說,都嗬嗬的笑起來:“什麼和什麼呀,家裏人怕你在裏麵吃不好住不好,擔心你,瞎想什麼。”

我心裏還是懸在半空一樣,心不在焉的做著手工活,大約過了半小時,監室外麵傳來一個女人用擴音喇叭的喊進來的聲音,像是從大門口的院牆外:“疼疼,疼疼,你能聽見麼?我是大旗,我們可想你了,你在裏麵好好地,一切都會好的。”

大家一陣啞然,化子一捅我:“兄弟,喊你的,嗬嗬,你可真夠有故事的,南大旗這丫頭真是人來瘋。”

這個死丫頭,我能聽得見麼,我窘迫的站起身,南大旗略帶哭腔的聲音剛響起一聲:“疼疼。。。。”擴音喇叭接著另外兩個熟悉的女人腔調爭著喊進來:“師兄,師兄,我是雅雅,我是環環,師兄啊,你別鬧心鬧情緒,好好保重身體,俺們等你回來,師兄啊,初七讓我們給揍了,這次沒讓他來。。。。。。”接著院子外麵傳來警犬的叫聲,還有大鐵門嘎啦啦打開的聲音,巫雅她們的喇叭倏地的斷了,看來是被值班的警察趕走了。

滿屋子人哄堂大笑,我臉紅脖子粗的想坐下,不到五分鍾,巫雅的破鑼嗓子又喊起來:“師兄啊,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外麵有我們呢,哦,對了,還有個事給你說。”

看化子他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放下手裏的活,正準備下炕上廁所,巫雅吼了一嗓子:“師兄啊,你擎好吧,師父和大師兄從山東過來了。”

最後這句話,唬的我從炕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