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時候起,他從當地的農村少年和漁民們身上學得不少當地人的風俗習慣;從與他們的接觸中,他也學會了他們的方言,並聽到許多怪異的地方傳聞。這些經曆也成了他日後創作的題材。莫泊桑以諾曼底農村為背景,寫了數十篇中、短篇小說。這些小說不但散發著諾曼底泥土的芳香,也展現了諾曼底農村的人情世態,形成了他的創作體係中一個饒有特色的部分。
莫泊桑七歲時照了一張照片,照片裏的小男孩看起來像個女孩子,穿著襯衫,頭發鬈曲。六年後,他又照了一張,照片裏的他看起來像個強壯有力的鄉下少年,這是他非常自豪的一件事。
莫泊桑幼時,雖未接受過正式教育,但是埃特爾塔的牧師曾特地抽空教他法文文法、算術、拉丁文等基本課程。他母親也曾教他讀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等文學名著,並在家裏安排他和他的朋友作小型的戲劇表演。她迫不及待地想引導她的兒子走進文學殿堂,希望他將來能夠從事文學方麵的工作。
1859—1860年間,莫泊桑與父親住在巴黎帕希區時,首次接受正式教育,他被送入當地的公學讀書。學校在給他父親的成績報告單上說:“莫泊桑大部分的成績都很優異,健康良好,性格溫和,言行謹慎,信仰篤誠。”最後總評語說他是個“優秀的學生,其毅力和努力都值得大家讚揚和鼓勵。他會逐漸習慣這裏的環境,還會有更大的進步。”
1863年之後,莫泊桑便跟母親去了埃特爾塔。回到埃特爾塔後不久,洛爾決定把他送去接受正規的學校教育,因為在洛爾看來,靈感是得自於神的傳授,形式感則是得自於人的傳授。
從1863—1868年,莫泊桑便在教會學校學習。他的學業成績名列前茅,而且他品行良好,個性隨和樂觀,待人誠懇和藹。
由於在埃特爾塔過慣了自由自在的戶外生活,所以進入學校後,學校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拘束和厭煩,他不僅常獨自躲起來寫作,並且還常借口生病而請假回家。學校的宗教色彩和規矩,他根本就不喜歡,這點可以從他那段時期所寫的詩看出來:
在這沉寂的修道院裏,
我們被活活地困在裏麵,
滿眼都是些教士和僧袍。
我們是一群可憐的放逐者,
我們隻能歌頌生命的美好,
人類的幸福與安康,
這些從未有人喜歡過。
這段時間,他經常集中精力寫詩,並隨信寄給他的母親,下麵便是1864年5月2日,他14歲時,在信中附給他母親的一首詩:
生命像航船的船跡,
它是山麓一朵短暫的小花,
是天空小鳥掠過的陰影,
是被大海吞噬了的水手的呐喊生命像白天被微風吹散了的薄霧,
我們能夠禱告的時間往往無多。
二十年後,莫泊桑對他的仆人說:“我在教會學校讀書時,學校發給學生的飲食過於劣質,學生們為了報複,偷來食物貯藏室的鑰匙,等校長和學監們都睡著了,我們幾個就把櫥櫃和酒窖洗劫一空,到房頂上飽餐痛飲,直到黎明!第二天事發後,我被學校遣送回家。”當然,莫泊桑隻是對學校的校規感到不滿而已,他並沒有向他的母親表示不願意上這所學校,反而在這兒寫出了很多的好詩。
離開學校後,莫泊桑待在埃特爾塔,調養身體,並重拾他愛好大自然的情趣。也就是在這段退學的悠閑生活中,莫泊桑結識了住在他家附近的英國詩人阿基朗·史溫伯,以及和阿基朗住在一起的波華爾,還有波華爾心愛的猴子尼甫。
正如母親所言,莫泊桑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孩子。由於與詩人的交往,莫泊桑越來越喜歡寫詩了。在他之後的作品中,他喜歡用幻想、恐怖等類似的題材,很顯然是受了他們的影響。
1866年3月,洛爾的母親去世後,居斯塔夫·福樓拜寫信安慰了洛爾一番。信中除了對她表示同情,並要她勇敢地麵對現實,要她為了孩子——尤其是德·莫泊桑,而設法和當代的名作家保持聯係。
這封信必定使洛爾重溫了兒時友情的溫暖。為了感謝她幼時的朋友對她的誠摯關懷,她回了一封信給福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