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皇自知已不可救藥,乃與李煜訣別。她讓侍女將李璟所賜的燒槽琵琶拿來,又將平時所佩的一對玉環,交給李後主。臨死之時,要求後主對她薄葬。這一年的十一月甲戌之日,一代才女皇後周娥皇死於金陵瑤光殿西室,時年僅29歲。
李煜痛不欲生。他與娥皇夫妻恩愛十載,周後一朝離去,不僅失去了愛妻,也失去了一位詩友。在哀苦傷感之餘,李煜寫了一首長賦,刻於石上,自稱“鰥夫煜”。這篇洋洋數千言的哀賦,其開頭數句是:
天長地久,嗟嗟烝民,
嗜欲既勝,悲歎糾紛。
緣情攸宅,觸事來津,
貲盈世逸,樂尠愁殷。
沉鳥逞兔,茂夏凋春。
年彌念曠,得故亡新。
……
這首極為動人的長賦,流傳至今,讀之仍然叫人哀歎。
李煜將娥皇葬於懿陵,並將她平時最喜愛的那具琵琶同葬於地下。周後諡號為“昭惠”,因為後來她的妹妹亦嫁李煜,也成為皇後,所以史稱周娥皇為大周後,其妹為小周後。
姓名:小周氏(為與其姐周娥皇相區別,故稱小周氏)
生卒年:?~978年
籍貫:廣陵(今江蘇揚州)
婚配:南唐後主李煜
封號:皇後
封後時間:公元968年
史稱:小周後
小周後的名字已難詳考,她是南唐宰相周宗的小女兒,約比姐姐周娥皇小10歲。
小周後長得與姐姐一樣漂亮,且比姐姐更加天真純情。她從小就十分聰明,才思敏捷,在良好的家庭教養之下,和姐姐一樣學會了作詩填詞,書法作畫,且能唱能跳,特別是跳舞,可以說是超過了姐姐。
小周後長到十七八歲時,出落得如出水芙蓉,窈窕多姿。此時,她仍經常出入宮禁,和姐姐、姐夫一起遊玩。李煜是個風流皇帝,對娥皇非常癡情,雖然多年來別的嬪妃很少進禦,但娥皇這個漂亮純情的妹妹,卻勾住了李煜的心,牽動了他的情思。當然,他不敢明目張膽,隻是在娥皇不知的情況下,與小周後偷情幽會。李煜有兩首詞,寫的就是他與小周後偷偷摸摸幽會時的情景,詞牌名叫《菩薩蠻》:
(一)
花明月暗飛輕霧,今朝好向郎邊去,剗韈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姿意憐。
(二)
銅簧韻脃鏘寒竹,新聲慢奏移纖玉。眼色黯相鉤,秋波橫欲流。
雨雲深繡戶,來便諧衷素。罷又成空,夢迷春睡中。
後來姐姐娥皇突然病了,最終離開了人間。傳說,娥皇病在床上時,有一天發現了妹妹和李煜幽會,結果被活活氣死了。
大周後娥皇死後,小周後和李煜都十分悲痛。葬禮過後,小周後正式進宮。但由於居喪,李煜心存娥皇,和小周後的婚禮遲遲沒有舉行。直到第二年,即公元968年,李煜才開始議立小周後為繼室,稱國後。
和大周後相比,小周後的婚禮實在是太冷清了。即便這樣,李煜還是耍盡派頭盡量隆重地擺了排場,以便讓小周後心裏高興一些。
這時南唐危在旦夕,但李煜仍不圖進取。新婚後,日夜和小周後歌舞遊樂,詩詞往來。李煜還有一首《菩薩蠻》詞,寫的就是他與小周後在後宮深院調情的情景:
蓬萊院閉天台女,畫堂晝寢人無語。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
潛來珠瑣動,驚覺銀屏夢,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
他們在宮中醉生夢死,將國家的前途命運全部拋於腦後。
南唐朝廷上下,對小周後和李後主的行為十分不滿。據說,婚禮舉行的那一天,李煜命令百姓殺鵝以代白雁,披以文繡,拿著彩帶,在大街上舉行迎親聚會。當時,圍觀的群眾多達幾萬人。有不少人摔死,或者摔傷。暗地裏,不少老百姓咒罵皇帝不要臉,亡國在即還逞這等派頭。又據說,舉行婚禮那天,李煜大宴群臣,宰相韓熙載等人都作詩諷刺。
李煜對大臣的諷刺既不理會,也不責備。他知道自己愧對百姓,但卻又沒有辦法。他感到無力回天,不如當一天皇帝就享樂一天。大周後死後,他把全部的愛都傾注於小周後身上。他在禦花園中專門為小周後建造了一個小亭,小亭雕鏤玉砌,華麗無比,裏麵僅能坐兩個人。於是李煜與小周後經常二人待在裏麵,卿卿我我,調情玩樂。有時酣飲其間,醉了就抱在一起在裏麵睡。李煜還在小周後所居住的柔儀殿另設太古容華鼎,金鳳口罌諸香器,都是金玉所製,璀璨奪目,豪華無比,每天都要派許多主香宮女,為之焚香。在香煙繚繞之中,小周後且歌且舞,國家前途和個人命運吉凶禍福,全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