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朋友也站出來支持瑪麗。愛因斯坦在報紙上發表言論,稱瑪麗是“在所有名人當中,惟一沒有被榮譽毀損的人”。

那一年,法國曾決定授予瑪麗騎士十字勳章,這是為偉大人物設立的一種極高的獎賞,多少人夢寐以求。但是,瑪麗拒不接受,她說:

“如果比埃爾還活著,他會支持和同意我的決定。對榮譽和勳位,我不感興趣。”

到斯德哥爾摩領獎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瑪麗的健康狀況不太好,布羅尼雅決定陪她一起前往瑞典。

瑞典是個奉行中立的國家,在這個美麗的國家,15%的土地在北極圈內,但是受大西洋暖流和波羅的海的影響,氣候並不太冷。

這一次,也同樣是光榮而愉快的旅行。瑪麗已經發現上中學的伊倫娜,明顯地表露出對理化的興趣與天才,她不僅在全校學業和品行遙遙領先,而且已經在閱讀瑪麗當年讀過的大學課程了。瑪麗從內心感到自己從事的研究後繼有人了。她預感到,長女將來會像她的父親一樣智慧超人,會像她自己一樣專心致誌。但是,她能否超過父母呢?在科學的道路上,有多少荊棘與險峰啊,人的智能還要加上頑強的韌性。瑪麗決定帶上伊倫娜前去領獎。

伊倫娜非常高興,但是她又顯得異常沉穩。

她向媽媽提出問題:

“我可以和各國的科學家見麵啦,能夠向他們提出問題嗎?他們會不會認為我幼稚(zhì)可笑?”

瑪麗回答:

“真正的科學工作者,會滿足渴(kě)求知識的人。你不必有任何顧慮,他們都是品德高尚的長輩。”

授獎儀式非常隆重,會議負責人特意安排伊倫娜為她的母親敬獻鮮花。

當瑪麗做了《關於鐳元素的化學性質》這一嶄新課題的報告之後,人們心情振奮,歡呼聲和雷動的掌聲不斷。14歲的伊倫娜跑上講台,向親愛的媽媽獻上了一大束芬芳的鮮花。她的小臉也像鮮花一樣美麗可愛。瑪麗緊緊擁抱著伊倫娜,輕聲說了一句:

“孩子,將來你也會有這一天!”

瑪麗真是一個偉大的預言家,24年後的同一天,伊倫娜果然像母親一樣,獲得了諾貝爾獎,而且她還為中國培養出一個錢學森來。

回瑞典為她們安排的舒適的住所,瑪麗發現伊倫娜沒有像一般孩子那樣沉浸在歡樂中,而是若有所思。瑪麗心中暗暗高興:

“孩子,你在想什麼?可以對我講嗎?”

伊倫娜坦率地問媽媽:

“你已經獲得兩次諾貝爾獎了,下一個目標定在什麼地方?難道你永無止境嗎?”

瑪麗笑了笑,暗示她的姨媽來回答她,布羅尼雅很慈愛地對伊倫娜說:

“你的母親決定申請科學院院士的競選。”

“姨媽,這是有風險的,法國科學院院士中,沒有女性的先例呀。”

布羅尼雅深情地看了看瑪麗,又接著對伊倫娜說:

“你的母親並不是冒風險去得到法國科學界的最高榮譽,而是她深深地崇敬與熱愛她的第二祖國,珍視這種國家榮譽(yù)。同時,她也願意以自己在科學上的成就,為這個國家增輝。”

瑪麗是一個曆經磨難的堅強女性,她在逆(nì)境麵前決不屈服,所以這次帶上伊倫娜到瑞典,是有著深遠意義的。

以後的日子漫長而艱辛,整整又過了11年,在1922年2月7日,巴黎醫學科學院才推薦瑪麗成為第一位女性院士!

瑪麗用自己的成功告訴了女兒,也告訴了人們,目標必須堅定,接著就是戰勝一切艱難困苦,才能夠登峰造極。

居裏夫人到晚年的時候,法國每年發給她4萬法朗的生活費。世界上幾十個國家聘(pìn)任她為大學教授、科學院院士,授予她各種榮譽勳(xūn)章。按說,她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可是,她不顧年老體衰,仍然過著十分儉樸的生活,進行著緊張的科學研究。

居裏夫人的病一天比一天加重。通過對她的血液進行化驗,終於確診為:患了惡性貧血症,是一種不治之症。這種病是由於鐳射線長期在她身上積累,使她的骨髓(suǐ)受到損壞的緣(yuán)故。

人們淒楚地望著病榻(tà)上的瑪麗,用各種話語安慰著她。為了減輕她的憂慮和痛苦,醫生給她注射止痛劑和安眠劑。

1934年7月4日的淩晨,東方朝霞滿天,接著噴薄而出的是一輪火紅的大太陽。瑪麗突然醒了,她感覺非常輕鬆,想要坐起身來看看東方的紅日。

伊芙坐在母親身邊,撫摸著媽媽的頭,感覺很涼。她知道,這種病的最後症狀,是體溫突然下降,然後全身完全冷卻、僵(jiānɡ)硬。伊芙的手顫(chàn)抖起來,熱淚一串串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疲勞的瑪麗慢慢地閉上眼睛,當醫生為她測量體溫時,驚呆了——甩下去的水銀柱沒有再上來。醫生用聽診器測了測心跳次數,他低下頭,抽動著全身,告訴圍在床邊的人們,瑪麗永遠地安息了。

7月4日,是世界為之悲慟(tònɡ)的日子,巴黎不再寧靜,波蘭華沙不再寧靜,美國、瑞典、新西蘭、俄國、西班牙……世界的各個角落都充滿了悲哀,都深深地痛惜科學界和全人類失去這樣一位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