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聲音,薑夏被嚇了跳,手狠狠一抖,熱粥濺到手背上,很燙。
她很快鬆了勺子,用手抹掉手背上的粥後繼續盛粥,盛好,看向門邊,
眼底壓著惶恐和不安,盡量維持平緩的語氣,
“赫哥,你起來了,我熬了點紅薯粥……”
薑夏將牆邊收拾好的小桌子拉出來,粥端上去,“你先喝點粥吧。”
說完,薑夏站到邊上,規矩安靜,但肉眼可見的局促和小心。
蕭赫神情淡然的掃了圈被收拾幹淨的灶房後,才看向在忙的薑夏。
發生昨晚的事,擱其他女人,隻怕這會兒躲在房間裏哭得呼天搶地,她倒好,
不僅提出掙錢還他,還在這個時候像個沒事人一樣給他收拾灶房,做早飯,不得不說,是個膽大的。
眸光往下挪,隻見女人纖細的手背上,泛著點點紅,應該是剛剛被濺到的。
剛剛熬開的粥那麼燙,竟然聲都不吭一下。
還挺強。
蕭赫收回目光,人沒進去,而是先去院子裏打水洗了手。
他一早就上了山,打了隻野兔回來,野兔被丟在院子一角,在野兔邊,還有一捆柴火,也是他回來路上順手弄的。
薑夏跟著出來,就見蕭赫站在水井邊洗手。
男人將袖子挽上去,露出精壯有力的小臂,隨著用力,肌肉弓起流暢的弧度,看著硬邦邦的。
據說,他徒手打死過一頭野豬。
野豬他都能徒手打死,打她……
薑夏不敢想,她站在門外的石坎上,手握成拳頭,緊緊的貼著褲腳,惶惶不安的看著男人。
蕭赫洗好手,抬眸看她,“怕我?”
誠實如她,點了點頭,“怕……”
男人往褲子上擦了下手,“放心,不會打你,進來吃飯。”
“好。”
往灶房走時,薑夏看到院子一角的野兔和柴火,“赫哥,你去山裏打了兔子?晚上吃的嗎?”
“不然呢,打來看的?”
“……哦。”
兔子肉啊!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肉了。
看一眼牆角的野兔,薑夏跟在男人身後進屋。
吃早飯時,蕭赫問她,“你戶口簿在哪?”
聞聲,薑夏抬頭,“在家裏。”
“吃了飯去拿,我陪你去。”蕭赫很快喝完一碗粥。
筷子在粥裏無聲的攪動,來來回回,都沒往嘴裏送。
想到李桂麗待她的態度,隻怕她不會輕易給。
“在想什麼?”
桌子被叩響,男人聲音低低落下。
“我不知道,我家裏人會不會給。”
蕭赫還以為她不想去拿,沒想到擔心的是這個。
“你都被他們賣了,戶口薄他們捏著幹嘛?”
賣這個字眼刺了下薑夏,她抿抿唇後笑了下,“你說得對,我喝了粥就去。”
說完,薑夏低頭繼續喝粥。
兩人吃完早飯,蕭赫帶她回去大溪村。
兩人到達薑家門口,就聽到從裏麵傳來的爭吵聲。
“薑夏是你女兒,那薑冬還是你兒子呢,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打死薑冬,一個丫頭片子還能比個兒子金貴?真要說起來,還不是怪你沒用,你要是能拿得出錢,也不用折個女兒進去。”
本來她還打算給薑夏找戶有錢人家,哪知道出這檔子事,但還好,也算沒白養,至少救了她兒。
“感情那不是你的女兒,你不心疼是不是?”
“喲,你心疼,你要真心疼,別人要你還錢的時候你怎麼就簽字了,薑正國,你搞清楚,是你賣女兒,不是我!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惡心人!”
“你……”
薑夏站在門邊,裏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