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遊均爽快地答應下來。
如果在以前,他或許還會多想,至少調侃幾句,但最近互相串門的次數多了,反倒成了稀鬆平常的事。
前幾天他歸納為自己掩飾得好。
現在呢?
遊均隻能苦笑。
兩主子走了,露露就落下一步,導演助理姑娘趁機走到她身邊,八卦之魂燃燒。
“露露姐,你有沒有發現遊均最近演技突飛猛進,都能跟季羽飆戲了啊。”助理姑娘熱切地望著兩人的背影,無限感慨的說,“我也很想和季羽做朋友啊。”
“你想哪兒去了,你們夏頭會允許隨便一個沒點實力的新人毀他的劇本嗎?”
露露若有所思地打發走助理姑娘,作為少數幾個對遊均和季羽之間的事有些了解的人,她當然看出兩人的相處方式跟以前不一樣。
年前,遊均隔三差五的會跟她和小王一起泡泡吧,至少那時候的遊均沒有現在這麼孤立。
下午飯點時,遊均接到良溫言的電話,那家夥居然自作主張坐飛機到天津來了。
“遊均,我在出租車上了,再過半小時,就到你們劇組那片老城區了。”電話那頭信號時斷時續,像似在過隧道,良溫言的聲音裏透著興奮,聽不出長途旅行的疲憊,像是在極力壓抑心中的喜悅,“你能出來跟我一起吃晚餐嗎?”
“你過來怎麼不先打聲招呼?”遊均偏頭正對上季羽看向他的目光,若無其事般對他微笑,然後回頭跟芒果說話。
“……”沉默之後,良溫言有幾分委屈,“我想給你個驚喜嘛。”
“那你等我電話,我去問問導演今天晚上的安排。”
遊均掛斷電話就去找陳夏銘,正好晚上隻有季羽跟配角的戲,陳導叮囑了幾句就放行。
“派人跟蹤她嗎?”芒果收回目光。
“不必了。”
季羽動作輕緩地將盤子裏的牛肉和雞蛋分切成小塊,進食時絕對不說話,速度卻是不慢的。
與平常無異。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
芒果也敏感地覺察出兩人的變化。
一路走到良溫言在附近訂的中餐廳,遊均發現路上行人多了不少,算算日子,正好五一。
吃過晚飯後,良溫言又建議去逛街,兩人都沒有正式戀愛的經曆,在良溫言看來,最好能在一天之內,將戀人之間會做的事都做一遍。
“小溫言,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就像玩遊戲一樣啊?戀愛不應該享受過程嗎?像你這樣做任務啊做任務,就不覺得累嗎?”遊均穿戴上溫言給他準備的“裝備”,墨鏡、圍巾、帽子,就差沒在背上貼“我是明星”幾個字了。
“不累,最好能一天升滿級,搞套極品直接推到你這個大Boss,我就圓滿了。”溫良言握拳作勝利狀。
遊均揉亂他的頭發,披上外套,“長進了,來推我試試。”
“啊,其實被Boss完爆也不錯。”溫良言意有所指,沒來由地就臉紅了。
遊均卻沒有想那麼多,以前兩人沒事也一起玩玩遊戲,開荒某些新副本時,被Boss完虐千百遍,再正常不過。
兩人說笑著出餐廳,卻不是普通情侶那種並肩逛街,不僅距離相隔100米,還分街兩邊走。
良溫言執意讓遊均走前麵,自己逛各種店,看上了東西就給遊均打電話,叫他回去買,然後兩人再互換一邊。
如此這般,玩得不亦樂乎。
“沒想到你逛街比女人還麻煩。”說這話時遊均嘴角帶著笑意。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逛街,我看上的東西就自己買。”
良溫言小心翼翼地享受著遊均少有的縱容。
此時電影院的大銀幕上正放著季羽去年拍的《無槍》,經過幾個月的宣傳和後期製作,現在正是五一檔熱播影片。
其實良溫言隻讓遊均幫他買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他在櫥窗中看上的衣服,他叫遊均買了不同碼的兩套,就算情侶裝不能穿上街,他也期待兩人能在家裏穿一樣的衣服。
另一樣是兩人都喜歡的遊戲角色手辦,良溫言想將它們擺放在家裏顯眼的位置。
《無槍》兩天前首映時,良溫言就看過,現在不時看遊均一眼,滿心裏都是眼前的人,類似幸福的情緒將心填實。
遊均當然知道良溫言在看他,但他的視線一直在熒幕上。
他在《無槍》中替了季羽幾場戲,也不知是後期做得連他也看不出破綻還是全部沒用。
情節發展到戰俘營,俄羅斯死亡遊戲(輪盤遊戲)中,每一個分解動作,組裝、裝彈夾、舉槍瞄準,那雙漂亮靈活的手,遊均再熟悉不過,以他的視力甚至能在別人覺得眼花繚亂的動作下,看出那雙手的右手食指指腹上磨出的新繭。
看到後麵,遊均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季羽打戲中的每個細節,除了樸遠跳窗前那段跑位,遊均確定他替的部分,全被剪掉了。
當劇終兩個字消失在視線,演員表快速向上滾動,觀眾紛紛激動地議論著電影中劇情離席時,遊均沉著臉隨人群往外走。
良溫言低聲說了幾句,抬頭看到他的臉色不好,自覺沒有做錯什麼,又仔細回憶跟《無槍》有關的事,突然想起去年拍《無槍》那段時間,遊均和季羽走得很近。
“我聽說你是個努力的人,但一般別人所說得努力都是固執的代名詞。”無論過多久,隻要回憶起在遊均家遇到季羽時,季羽的話都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獨特的、磁性的聲音,比通過任何高保真立體音效的音箱放出的正版碟片都動聽。
良溫言至今不明白季羽為什麼說他固執,他一直理解為那是季羽對傳言的客觀評論。
不過從那以後,他將季羽在他心中高不可攀的神位上,變成了自己努力奮鬥,想要超越的目標。
隻有站在至高的位置,才能讓遊均眼中隻看到他。
遊均那句“如果你是季羽,我不介意倒追你。”就跟季羽那句話一樣刻在他心裏。
“我不是季羽,但為了你,我可以成為季羽那樣的人。”良溫言這麼想著,就小聲念出來。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
兩人各懷心思走出電影院,已是深夜10點半,遊均自然聽清了良溫言嘀咕的話。
他非常清楚跟兩人的關係,更沒有讓溫良言取代季羽在她心中位置的意思,怪隻能怪他自己,在沒有徹底放棄一段感情時,匆忙開始另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