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就留下她,既然留了人,怎麼又委屈人家住雜役房呢?”盧語榮諷刺他道。
蘇宣白見她不依不饒,雖明知她是吃味生氣,但心裏也來了氣,“你怎麼了?怎的這樣胡攪蠻纏?”
盧語榮一聽他說重話,眼圈立刻紅了,“我胡攪蠻纏?你倒是說說,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我心裏當然有你,你是我的妻子。”蘇宣白念及她腹中胎兒,忍著氣好言相勸。
“妻子,隻是妻子嗎?”盧語榮忍著肚子的疼道,“蘇宣白,你到底愛不愛我?”
“你胡鬧什麼。”蘇宣白也惱了,起身想要出去。
盧語榮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氣的硬撐著站起來,將桌子上的茶杯茶壺全掃在地上,“你不愛我,你不愛我!”
她哭泣著掩麵倒在地上。
蘇宣白不想理她,喚了門外心驚膽戰的元霜上前,“去尋個大夫來,好好伺候太太。”
已經嚇呆了的元霜惶惶然答應著跑了進去。
蘇宣白抬腳欲走,隻聽見屋內元霜驚恐的叫聲,“天啊!血!快叫大夫!不,快叫穩婆來,太太要生了!”
躲在門口看熱鬧的蘇昊業聽見裏麵喊,也不待蘇宣白吩咐,一溜煙跑了出去。
傍晚時分,盧語榮早產生下一女。
蘇宣柔趴在床邊,看著繈褓裏粉嫩嫩的小女嬰,怎麼也看不夠,“她好小哦,嘴巴一點點大,手也這樣小。”
小女嬰雖早產,但懷胎時保養的好,生下來還算健康,就是身子骨小了一些。剛剛喝過了奶,此時睡的正香,小模樣像極了蘇宣白。
“她是小嬰兒,自然小。等她慢慢長,就跟你一樣大啦。”盧語榮靠在床邊喝雞湯,不由微笑著看著熟睡的女兒。雖是女兒,也是自己拚了全力生下來的,她自愛惜的如命般。
蘇宣柔興衝衝的拿出一個紅繩子編成的手鏈,上麵串著一顆精致的金鎖。她小心翼翼拉起小嬰兒的手臂,想要幫她帶上去。但看了看,卻又搖搖頭,把小嬰兒的手臂放回去繈褓裏包好。
“這個手鏈是姑姑自己編的哦,金鎖也是姑姑挑的哦,很好看對不對?”她拿著手鏈在小嬰兒眼前晃了晃,雖然小嬰兒看不見。
說完,有點可惜的把手鏈遞給盧語榮,“嫂嫂幫小侄女收著吧,等她大一點再給她帶上。現在她太小,別傷著她的小胳膊。”
盧語榮還未說話,翠娘已笑著道:“瞧瞧咱們大小姐,自己還是孩子呢,還說咱們小小姐大一點的事,真真好玩。”
佩娘也笑著道:“可不是麼,一聽說太太生了小小姐,就翻箱倒櫃要找禮物,嫌這個不貴重,嫌那個不精致的。還是我找了紅繩來,說教她親手做一個,這才滿意。”
“宣柔是打心底裏疼惜咱們女兒呢。”蘇宣白從外麵進來,坐到盧語榮身邊,低聲問她,“身子好些了麼?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吩咐下人去做。”
盧語榮嗔他一眼,“我今天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種湯下去,再吃就吃成小豬了。”
“小豬我也喜歡。”蘇宣白低聲在她耳邊道。
盧語榮羞紅了臉,輕輕推他,“大家都在呢。”
佩娘見夫妻兩人耳鬢廝磨,便拉了蘇宣柔起來,笑著道,“咱們看也看過了,讓太太和小小姐好好休息吧,等小小姐醒了,咱們再來看她。”
盧語榮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因為我們耽誤宣柔功課,改日還得去跟奕先生賠罪呢。”
蘇宣柔忙擺擺手,“是奕先生給我放假來看望嫂嫂,還特地吩咐我問嫂嫂和小侄女好呢。”
蘇宣白笑著道:“奕先生有心了。”
佩娘也跟著道,“不防事,這會兒還早,我這便送姑娘去竹庭院。”
盧語榮一聽,略一想,偏過頭與蘇宣白商量,“奕先生學問好,咱們不如請他給女兒娶名字吧。”
蘇宣白也正有此意,起身親自去寫了帖子,拿出來交給佩娘,“佩娘順路交給奕先生,還請他為我女兒娶個名字。”
佩娘點點頭,收下帖子,隨著蘇宣柔出門去。
翠娘見她們走了,吩咐乳娘來抱著小小姐去睡覺,自己領著元霜和荷香收拾東西出了正房,細心將房門關起來。
見人都走光了,盧語榮淡淡道:“如今忙的熱火朝天的,你不用去繡坊嗎?”
夏秋兩季是旺季,加上如今蘇宣白的聲望如日中天,繡坊裏忙的不可開交。
蘇宣白賠笑著靠近了些,“沒事,橫豎有成語在……我陪陪你。”
盧語榮背過臉去,歪在枕頭上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