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這般浮躁,那就一生都庸庸碌碌在我金剛寺打雜混日吧!”雍寄大師說罷,便拂袖而去。
納蘭無憂怔怔跪在原地,跪了半晌之後,又一字一字背起淨水寶蓮經來,雖說他聰慧明秀,雍寄大師隻念與寫各一次,納蘭無憂便牢牢記住了繁長的淨水寶蓮經,但要理解其中的要義,卻是入無可入,當下,時候又過了小半日,納蘭無憂方才背完一遍淨水寶蓮經,剛準備起身休息片刻時,又想起雍寄大師訓他浮躁,於是那顆略微躁動的心又冷了下去,文字上腦,口齒隨行,便是又開始背誦淨水寶蓮經。
不過因為納蘭無憂已經將淨水寶蓮經背得太熟,他嘴上背著,心裏卻暗自在想:我定要吃透你。
正亂想時,忽聞屋外雍寄大師厲聲喝道:“又妄動心神!”
納蘭無憂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喝嚇得一激靈,嘴巴連連打岔,好半天才正過神來。
又背完了一遍,納蘭無憂正伸展上肢腰背時,門外又傳來雍寄大師威嚴的聲音:“何時做到一心一意再吃飯!”
納蘭無憂頓時一軟,差點匍在地上,末了,有氣無力道:“弟子知道了。”
說罷,又誦起經來。
······
日頭落下,金剛寺的白天已經過去。
納蘭無憂有氣無力地伏在自己屋裏的小桌上,恨不能立即睡去,無奈肚子一直咕咕作響,想睡睡不著。
那一日與那小沙彌交戰之後,納蘭無憂很是失落,原想自己千錘百煉,論打鬥誰也不懼,可任憑他使出何等招數,竟都被那小沙彌輕鬆破解,納蘭無憂氣餒憤慨之餘,又仔細分析了一般,最後認定並非那小沙彌實力有多駭人,而是他有專門防範自己的法門······想到這裏,納蘭無憂內心一緊,又擔心起皇甫瑤來,當下隻希望午天一能夠妥善利用自己引給他的魔化之力,保護皇甫瑤周全。
正在這時,燈火幽微的屋外,一道人影忽然一閃而過。
納蘭無憂立即警覺開來,道:“誰?”
門外傳來一男子聲音:“少主。”
納蘭無憂起身,推開門,見門外空無一人,道:“什麼少主?出來說話可否?”
“遵命。”
話音落下不久,就見一男子從屋簷上輕輕落下,片刻後,黑夜中又再度出現了一名窈窕女子。
這兩人,正是奉命前來保護納蘭無憂的古炎燕夢,借著燈光,納蘭無憂觀察兩人,古炎高大英挺,燕夢纖細窈窕,身量皆是世間一等一的。
古炎與燕夢見了納蘭無憂,齊齊拱手彎腰,道:“少尊主。”
納蘭無憂很是反感這個稱呼,但是看到兩人這般拘謹認真,又不忍說破,於是心頭一轉,道:“方才稱我為少主,現在又是少尊主,你們說,我到底是少主還是少尊主?”
古炎燕夢齊齊一愣,古炎想了半晌,道:“全憑少主喜好。”
納蘭無憂衣袖一揮,道:“浮華不實!”
古炎愣在原地,額角冒出冷汗,忖道:“這少尊主怎是個這脾性?連稱呼也要計較?”
“也不難為你們了,你後你們以公子稱我便可。”
古炎這才鬆了口氣,冷千秋一般的威冷善變已經深深烙進了他的心裏,不過冷千秋畢竟一界之尊,掌握整個魔界生殺大權,性格平常一些反倒奇怪。
“你們潛入這裏不覺得危險麼?”納蘭無憂問道。
“回公子,我兩死命在身,縱是刀山火海也萬不敢辭。”燕夢道。
納蘭無憂氣洶洶地上前兩步,道:“是我······是冷千秋派你們來的?”
燕夢與古炎對視一眼,古炎道:“公子覺得不滿?”
“他派你們來做什麼?監看我?”
“公子誤會了,尊主是怕公子遭歹人······”
話還沒說完,納蘭無憂便道:“金剛宗這等地方,哪裏有什麼歹人啊。”說著,歎了一口氣,道:“罷了,你們回去吧,若被寺裏高手發現了,不僅你們性命難說,怕是連我也要被牽連進去。”
“屬下縱死也不敢拖累公子!”古炎燕夢齊聲道。
納蘭無憂跺跺腳,道:“你們怎麼這麼不開竅?我現在已是雍寄大師座下弟子,雍寄大師何等人物?難道還保不了我的周全?你們受命而來,回去稟告清楚就是,何必日日置身於險地?這金剛寺以南不過千裏便是昆侖山,昆侖山以南千裏更是道宗主宗華夏宗所在,三大派中有幾人不恨魔界?如果到時候有高手追殺你們,你們要逃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