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流浪之愛情的光稍縱即逝(1 / 3)

馬格決定去西安發展。那是袁鵬飛所在的城市。馬格還是想去看一看他現在的模樣。

馬格身上隻帶了兩千塊錢,去西安後找個一個住的地方,就通過其他的同學找到了袁鵬飛。倆人在一起吃了個飯。重逢後的感覺是熟悉的陌生人的那種冷淡和尷尬。隨便聊了幾句,就各自走了。走在路上,馬格開始猜想袁鵬飛的感受,當袁鵬飛問到馬格的打算時,馬格不切實際的回答還是讓他感到不屑。馬格被袁鵬飛那不屑的神情傷著了。其實,她最親的人都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她的軟肋,那就是不切實際,充滿幻想。隻有馬格執迷不悟,撞倒南牆也不回頭。

馬格還是對袁鵬飛有所幻想的。隻是,自尊把那幻想壓在睡夢裏,她是不會死纏著他的。

馬格四處找工作。開始時,是在一家廣告公司,馬格也很努力的打電話,拜訪客戶。可經曆了幾天的拒絕後,馬格的自尊心就受不了了,而且,拉廣告底薪很低的,沒有訂單的話,生活都能問題。馬格迫於生存的壓力,選擇了放棄。後來,又去賣保健品,也基於同樣的原因,不了了之了。最後,馬格終於找到了一個話務員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沒有任務量,維持生計還是不成問題的。

馬格所做的話務工作就是接聽聲訊電話。通過聲訊電話陪人聊天。聊什麼內容不限,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無限製的拉長通話時間。公司老板就通過這個掙話費的。一同工作的女孩兒有三四個,還有一個男的。馬格覺得有必要把這段經曆較為詳細的寫下來,雖然與主題關係不大,但通過這段工作狀態,可以理解人性中迷茫無聊的一麵。

上的是夜班。從下午六點開始上班,到早上七點結束。馬格給自己買了一個自行車,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就騎著自行車從城區的西南角穿過大半個市區,往位於東南角的工作地點前行。她的車速很快,可這一路行程也還是花去了她三刻鍾的時間。但,她年輕,不怕,而且在騎行的過程中,她在人群車行中穿梭,卻自有一種對新生活向往的自在。

到了小區裏,穿行幾排樓棟,就到了自己所在單位的樓前了,鎖了車子,她快跑兩步,在電梯還沒有關之前鑽了進去。她的莽撞迎來了一個穿著入時麵貌醜陋的女子的不滿,她也隻能伸了伸舌頭,做個鬼臉,一副抱歉的樣子了。走出電梯後,迎麵寫著的招牌是“遠程信息傳播公司”。那是她公司的名字,猛一聽,還挺能唬人的!以為裏麵是聚集著多少IT界的精英人士,又研究著多高深莫測的電腦芯片呢!其實,推門進去,看到的景象也不過就是三五個人零零散散的抱著個電話機,或激昂或溫柔,或仰天大笑,或埋頭淺唱,那樣一種陶醉癡傻的模樣,宛若電話機就是她(他)的情人似的。

馬格在前台簽了一個到,就走向自己的那個“情人”了。電話機固不漂亮,是街頭小超市裏尋常可見的樣式,環境也乏陳可數,一桌一椅一燈光罷了。然而電話那一頭的想象也如這邊的想象一般怎麼也不會料想到現實竟是如此的殘酷吧!夏琳嬌滴滴的聲音傳入耳畔,馬格的心也要醉了。在這幾個人裏麵,夏琳是最有女人味兒的了。所以,她的電話就沒有停過。有時,會有好幾個男人爭著和她聊天,她就表情樂嗬然而言語委屈的享受著他們為她爭風吃醋的虛榮。那些為她朝思夢想的男人們打死也想不到聲音那麼甜美的天使,卻長著一張魔鬼的麵孔。夏琳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在電話裏如何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任對方磨破了嘴皮惹爆了性子,如何的恩威並施,她也是咬死不見麵的。隻聽夏琳伏著身子咯咯笑個不停。馬格好奇心頓起,快走兩步,把話筒搶過來貼在耳邊,那邊就有了男人慣用的哄騙腔調傳來:“琳琳,你這麼善解人意,不如做我女朋友吧???????”馬格也忍不住的笑。把話筒還給夏琳,又用手指著夏琳那“笑魘如花”的臉說:“你呀你,看你能哄騙了多少的純潔少年!我真為天下的癡情男子一大哭!”說著就敏捷轉身,三步做兩步跳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馬格的電話還沒有響起,她隻好再次的看著她那些同事們賣力的工作了。這次,她注意觀察的人是曉燕。一聽名字就能想象其人的平常隨和。曉燕正是這樣一個平常隨和的人,連同她的工作作風也是這樣的。應該說這份工作有其平常性,也有其特殊性,然而最特殊的就在於工作操作時自由想象空間的廣袤無垠。然而,曉燕也不善用此招,她也還是如一個鄰家女孩一樣實在靠譜的聊著家常瑣事。所以,她那邊的聊眾也就稀少,然而都是朋友。她用她的真誠緊緊的把同樣在青春中認真跋涉的年輕男女吸引到了一起。

馬格也和曉燕最聊的來,也最要好。馬格還待觀察,電話就響了起來。這次打進來的是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馬格就問了對方的年齡職業等基本情況。然而,這樣的開場並非對方所喜,他也就在回答了前兩個問題之後,就掛了電話,很快,夏琳那邊的電話就再次響起,那個男子去找夏琳了。

馬格也並不太懊惱。她對自己的工作還並沒有太清晰的認識,也並沒有那麼重的事業心,一定要整個業務量第一什麼的,一個月十塊錢的獎勵,也隻是一個毫無誘惑力的畫餅,她並不在乎。她隻是隨心。如果遇到合適的交談對象,她就會投入十二分的熱情,如果遇到不喜歡的,她也會三言兩語打發了事。今晚,她在等一個她很感興趣的人。

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一個男子打通了電話,劈頭就是一句:“哎呦!我是不是進錯房間啦?!”馬格就故作正經地問道:“是嗎?難道你不知道誤打誤撞也是一種上天的安排嗎?”那邊就回複一句:“那我今天就依從了上天的旨意了,如何?”那聲音腔調,馬格可以想象對方是怎樣一種服揖作躬的勢態。馬格哈哈大笑,以完此局。繼而又乘勝追擊道:“上天欲其滅亡,你可願意否?”那邊就敏捷的接上一句:“卿焉何上天也?”馬格正聲回道:“我非上天,然我也不欲你滅亡,隻願你今晚能沉淪於此,你可願意?”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頭也低了下去。那言語是太暗昧了,馬格也怕別人聽了去。而對方就得意的唱起了歌,歌詞居然是“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馬格並沒有像往日一樣打趣於他,非要占個口舌的上風。此刻的馬格內心溫柔如小綿羊。她讓對方再唱一首歌,理由是,她喜歡聽。那個想象中的男子就用了深情的聲調唱了一首《回心轉意》。黑龍唱的。馬格以前從沒有聽過這首歌,黑龍的名字她也是不知道的。但,那個男子唱的實在動人,馬格伏在桌子上,癡癡的聽著。那邊聲音停止了,馬格就一再央求:“再唱一遍嘛,我想聽嘛!”那種撒嬌之態,是戀愛中的女子才會有的。裝出來的也會蒙騙很多的男子,但蒙騙不了自己。馬格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心是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