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要去的地方時A市的B地區。馬格甚至不知道B是個市還是縣還是鎮,她隻知道那裏有很多老鄉。附近出去打工的大部分都去了那裏。馬格要去的是一家玩具廠。她們一起坐車走的。有人組織專門送這些出外打工的人。好像路費是掏了貳佰叁十塊吧,負責人負責把他們送到廠裏。馬格他們先是坐汽車到了廣州汽車站,應該是半夜了,又倒車,馬格茫然地跟著他們坐上了又一班汽車。後來,又要坐船,要坐船過去,可是,馬格在下車的時候,去後備箱裏,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行李箱了。肯定是中途有人下車,把她的箱子拿走了。馬格的衣服書都沒了。這些還是小事,馬格的高中畢業證也在那個箱子裏,當然也一並丟失了。好在馬格還背了一個小包,身份證和媽媽給的應急用的五百塊錢還在。反正,去澄海的路途中,馬格的心情一直是憂慮恐懼擔心害怕,對未知的恐慌一直在心頭久散不去。
馬格的打工生涯就這樣開始了。
廠子很偏,四周都是農田,隻在廠門口有一些三三兩兩的小店,都是方便工人生活需要的一些小商店和小吃店。馬格剛進去的時候,沒有床位,有不少女工都是兩人睡一個床鋪。床還是寬不到一米的上下鋪。馬格被安排到一個下鋪,要三個人擠在一起。和她一起睡的那兩個女工非常不願意,總是排斥她。其實,也是的,誰也受不了,大熱天的,一個人睡都熱的很,何況是三個人。馬格隻有默默承受。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就側著貼著牆睡,生怕多占一點點的位置,惹她們發火。可是,馬格內心還是高傲倔強的。她沉默不合群,不會說罵人的話,不會像她們一樣罵罵咧咧發牢騷,不會風風火火去澡堂占位子。她顯得很孤立刺眼。孤立的人就容易被人盯上。宿舍裏有一個女孩兒,馬格早忘了她叫啥了,不過為了讓大家清楚,還是叫她母夜叉吧。這是馬格突然想到的,開始想叫她琴呀娥呀什麼的,可都覺得不合適,因為馬格對她的印象沒有那麼好,這是母夜叉這個詞突然跳了出來,馬格舉得特別合適。那就叫她母夜叉吧。說實話,母夜叉這個詞,在馬格心裏,也真的認為非那個女孩莫屬了。母夜叉特別厲害,是漯河的,漯河的老鄉也是廠裏的一群勢力,非常排斥淅川老鄉。而馬格又熱惹火了她。怎樣惹火的呢?要從廠裏幹活說起。她們進的是包裝車間,她正好和那個女孩
在一條流水線上。馬格負責把小玩具打包,母夜叉負責整理包裝好的玩具。要說,她的工作不怎麼累。可是,馬格是一個對工作特別投入認真的人,不會偷懶,隻要上麵傳下來一個,她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完,再傳下去。母夜叉被馬格逼得不得不也忙起來。後來,母夜叉就發火了,開始罵罵咧咧。馬格也想算了,不幹那麼快了。可是,上麵傳下來的產品實在太多了,不幹的話就積壓住了,要讓拉長看到了,肯定要挨訓了。所以,馬格就很無奈很委屈的在兩股勢力拉扯中幹了起來。下班後,母夜叉就開始找事了。在宿舍裏,就對馬格罵罵咧咧。開始時,馬格選擇了忍氣吞聲,可後來,母夜叉的一句粗話徹底激怒了馬格。母夜叉嘴裏罵的話,讓馬格覺得刺耳的是“你媽的bī不長毛。”打死馬格馬格也罵不出來的粗話,母夜叉竟能說一遍又一遍。馬格衝了過去,要去廝打母夜叉。當時,馬格是拚了命的。要不是宿舍人拉著的話,也許是會出人命的。也是從那件事後,馬格不斷意識並體驗著粗暴不堪的生存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