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曆史事件都是王亞樵一手策劃和實施的。
王亞樵為什麼有如此可怕的能量呢?是因其為人慷慨好義、大膽任俠,又剛直倔強、嫉惡如仇,又深諳馭人之術。他的部下死後,家屬所有的用度開銷,他都安排得無微不至。所以,他的部下都沒有後顧之憂。不僅如此,他還有種特殊的氣場和手段,能讓部下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20世紀最初的30年,是中國近代史上最動蕩、最錯綜複雜,也是最危機四伏的年代,從辛亥革命到袁世凱稱帝,從軍閥割據到北伐大革命,從四一二政變到“攘外必先安內”,從九一八到一·二八,各種力量都在互相傾軋和鬥爭中拉開了曆史的沉重帷幕,這30年的中國社會鬥爭之複雜,參與力量之多,局麵之混亂,都是空前的。
在這30年裏,有一個名字留在了很多當年走過來的人的記憶裏,這個名字就叫做王亞樵。他專門策劃暗殺上層社會的達官要人,但需要指出的是,這些當年被王亞樵集團所刺的要人,或是千夫所指、魚肉百姓的獨夫民賊;或是包藏禍心、出賣民族利益的漢奸國賊;或是以權謀私、吮吸百姓血汗的吸血鬼;或是闖入華夏國土、燒殺搶掠的強盜,他們的死傷,是國家、人民、民族的大幸,人們拍手稱快。
張學良引咎辭職來到上海戒煙,“迎接”他的是一枚取去引信的炸彈。這是警告使東北3000萬同胞淪為奴隸的民族罪人張學良,希望他能重整軍隊,與日寇決一死戰。
送給張學良炸彈的人正是民國頭號殺手王亞樵!
怎麼回事呢?王亞樵秉性剛烈,仇恨日寇,最看不上的就是內戰逞凶、外戰畏敵的中國將領。他把東北、熱河丟失的罪責歸到張學良身上,怒其“不抵抗”,怒其不戰而退,就派人送了一枚取去引信不會爆炸的炸彈,附有警告書信一封,大意說:請張某即日離開上海,否則,第二顆炸彈上來,保證開花。
杜月笙和張嘯林查出來是王亞樵幹的事情後,一時也不敢得罪王亞樵,可是又不能不管,因為杜月笙此前受蔣介石之命,對張學良此次上海之行要給予保護的。怎麼辦呢?
(第七節)和平解決
在“三大亨”的眼裏,王亞樵不是一隻軟翅的鳥,也不能不在暗中驚歎王亞樵的膽量和能量。對付王亞樵,他們有一個心照不宣的原則,不與之交往,也不惹他。
黃金榮曾經對其門徒說:“王老九這個人很討厭,素來吃軟不吃硬,碰上了給個方便大家相安無事,切莫在他麵前惹是生非。咱們在明處,他在暗處,君子咱不怕,毛賊咱不惹。”
杜月笙也說:“王亞樵是窮光蛋,惹了事一拍屁股拔腿就走,咱們可是有家有當,惹了他,今日放你一把火,明天殺你一個人,是很劃不來的。”
盡管就勢力而言,王亞樵無法與這幾位流氓泰鬥抗衡,但用王亞樵的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嬌黛玉就怕粗焦大。”
曾經有一次,杜月笙和張嘯林與王亞樵發生了衝突:一個叫李國傑的人用一艘公船“江安”號作為雇凶殺人的籌勞,請王亞樵殺掉趙鐵橋。王亞樵刺殺掉趙鐵橋後,派人去碼頭接管“江安”號時,可這艘船李國傑早在托王亞樵殺趙鐵橋之前就許諾給了張嘯林,從船長到水手都換成了杜月笙和張嘯林的人,擔任經理的是杜月笙的徒弟、張嘯林的侄兒張延齡。結果,王亞樵的人都被扔進了水裏,並殺了一人。
王亞樵知道自己目前在上海的勢力,無法和“三大亨”相比。就勢力和人馬而論,王亞樵情知他的斧頭幫遠遠不是“三大亨”的對手。特別是這幾年他因輔佐柏文蔚,將大批斧頭幫門徒從上海撤回安徽以後,在上海的門徒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十人,與當年在上海起家時的斧頭幫人多勢眾已不可同日而語了。但是,王亞樵畢竟難咽這口惡氣。如果他放棄了“江安”號,那麼,他的斧頭幫從此在上海就會威風掃地,再也不會有風光之日了。
王亞樵思來想去,決定拚了,率500多人聚集起來,要武力接管“江安”號。消息很快傳到杜月笙和張嘯林的耳朵裏,杜月笙說:“與他爭鬥,多個對手,而且是個凶狠的對手。不就是一條船嗎?值多少錢?讓他一步,他得了好處,必然對我們好感,如此,往後不知要少多少麻煩。”正好黃金榮也過來了,說道:“王亞樵這個人是個天生不信邪的人,據說他連蔣先生都不放在眼裏,莫非還在意我們這些上海的土邪神?再說,你們辦事確實沒有道理,怎能為了一條船,就殺了人呢?如果我們采取硬拚的辦法,萬一失了手,惹出人命官司來,那麼後果就更不堪設想。到時候爛攤子如何收拾?退一步說,即便咱們真能把王亞樵趕出上海,他心裏不服,遲早也是個大禍害呀。因為此人手黑心狠,他遲早還要卷土重來的!”張嘯林想了想,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