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真正開戰時,場麵並不是太混亂,又或者該說——戰況基本在他們這一方的控製之下。。

文曉泉原先以為道士和妖獸群一定會打得很激烈,所以他抱著小白動作迅速地縮到了道士們的中心求庇護。可實際上剛一開戰,道士們便扔出一道道黃符將衝鋒陷陣的第一批妖獸收服,以此來對抗它們身後的另一批妖獸,即便實力懸殊,剛收服的妖獸也可以當成肉盾,阻擋妖獸大軍的前行速度。

顯然,道士們都已經打出經驗來了,又或者這的確是對付妖獸群的正確方法,之前被牽著鼻子走隻是因為對方的奇襲,而這一次,對方的boss跳出來說了一堆話,道士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因此當妖獸軍團從四麵八方朝他們湧來時,他們根本沒有慌亂,反而遊刃有餘。

不過不那麼樂觀的是,對麵的boss根本不在乎這次的失利,即便看到自己的妖獸軍團自相殘殺,他仍繼續與祖師爺打鬥,似乎此次帶走天後誌在必得,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過了一陣,近在眼前的廝殺發展到白熱化的階段,望著一隻隻倒下的妖獸,文曉泉的身體不可控製地顫抖起來——他不是聖父,盡管對方對他們存有惡意,可在看到眼前一隻隻消逝的生靈時,他是痛心的,同時也是害怕的。

他被大家保護得太好,一下子根本無法接受如此血腥的畫麵。

那……龍鱗呢?

龍鱗也是剛到修真界,他也和自己一樣嗎?

文曉泉下意識地尋找龍鱗的身影,發現對方依舊守在白虎身旁,麵上並沒有過多的情緒。

果然,害怕並且會拖後腿的,隻有他一個而已。

他不該呆在這裏。

這麼想著,文曉泉立即伸手抓住一個胡子花白、看著就像得道高人的老道士:“道長,您能把我送回現世嗎?現在,馬上。”

對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戰況吸引,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捏著胡子搖頭:“稍安勿躁,根清派的現世大門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開啟,且等逍遙仙尊與祖師爺解決此事再……”

文曉泉聽著聽著,也搖起了頭:“不行,祖師爺說得沒錯兒,我實力太低了,應該現在就帶著太陰和白虎走。”

對方沉思片刻,似乎覺得要分出精力保護這兩隻靈獸的確辛苦,加之文曉泉有抑魔之血,是對麵的boss除了天後外的第一目標,的確不宜在此地久留,這才回道:“也罷,我這便讓仙尊回來送你一程。”

大約是傳了音,逍遙子很快從激戰的漩渦中全身而退,絮絮叨叨地回到了人群中:“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竟然失手沾了晦氣。”晦氣,大概是指此時他身上那攤刺眼的猩紅血跡。

說完,逍遙子環顧一圈,似乎沒找到想要找的幫手:“這個節骨眼想送人走必須找到個會使幻術的打掩護,可別指望無名那個小王八羔子會因為和祖師爺打鬥而沒辦法分心,反過來說,他要是想插手那是隨時的事。”

其言下之意是——這個節骨眼要將抱著小白和白虎的文曉泉送走,無疑是在告訴無名他想找的第二目標就在這裏,如果不使個障眼法百分百會暴露,暴露了之後事情會怎麼發展,可就由不得他們來控製了。

“騰蛇呢?”文曉泉聞言問道。

說起來,他到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竟然沒發現騰蛇不在。也怪他看到小白和白虎心焦,根本顧不上找騰蛇,如果那個別扭的家夥一開始就在,並且看了全程,指不定要怎麼跟他鬧脾氣呢。

人群中有人答道:“他堅持要在胎果樹旁護著胎果,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

這不是著魔,是想等胎果樹產果了,第一時間搶一顆胎果來跟他邀功吧?

盡管此時戰況激烈,聽了這話,看穿了騰蛇的意圖,文曉泉就是忍不住想笑,同時也在心底慶幸著——還好不在這兒,省了自己要去哄他的功夫。

文曉泉以玩笑的口氣給騰蛇傳音,之後覺得不妥,又傳了一句。

聽出文曉泉聲音的騰蛇很快趕到,不無驚訝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後勤部隊來接傷患唄,”文曉泉甩了甩小白的尾巴,“現在人接到了,也該走了,你快使個幻術幫我們順利撤回現世。”

騰蛇望著遠處的無名,半晌才吐出一個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