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又是美國大選年。此時,雖然有開國總統華盛頓典範在前,但憲法並不限製總統二次連任。因此,羅斯福有一次被民主黨提名,並打破多年來的政治傳統,第三次當選總統。而羅斯福在他的第三屆人氣所要麵對的,也許是比大蕭條還要驚心動魄的危機。就是在這樣的形勢下,羅斯福登上了就職演講壇。
1789年起,每逢總統就職典禮的全國性日子,人民都要賦予為合眾國作出奉獻以新的意義。
在華盛頓時代,人民的任務在於創立和熔鑄成為一個國家。
在林肯時代,人民的任務是維護這個國家,使它避免從內部發生分裂。
今天,人民的任務是挽救這個國家及其製度,使它避免因外部因素而瓦解。1
當今世界風雲急劇變幻,因而我們已到了一個稍作停留和進行清點的時候。我們要回顧一下我們在曆史上處於何種地位,重新審視我們扮演了何種角色,以及將來可能扮演何種角色。我們倘不如此,就會因動作遲緩而招致真正的危險。
所有國家壽命的長短,並不取決於年輪的多寡,而要看人類精神能夠生存多久。人的壽命大致在70歲左右,有人稍長,有人略短。而一個國家的壽命究竟有多長,則要按其生存的願望而決定。
有些人對此表示懷疑。有人認為,民主作為一種政府形式和一個生活框架,受到某種神秘的和人為的宿命的限製,或者須以此來衡量其壽命。這就是說,由於某些無法解釋的原因,暴政和奴役已經成為未來的滾滾潮流,而自由則是正在退卻的海潮。
但是,我們美國人懂得,這是不真實的。
八年前,當這個共和國的生命似乎因命運所加的恐怖而凍僵之時,我們就已證明這是不真實的。那時我們處於震驚之中,但我們采取了行動,我們迅速、勇敢而果斷地采取了行動。
後來的這些年乃是生機勃勃的歲月,對於生活在這一民主製之下的人民來說,也是碩果累累的年代。因為這些年裏我們獲得了更大的安定,而且,如我所希望的那樣,還使我們更好地認識到,生活的理想是不應用物質事物來加以衡量的。
對我們的現在和未來至為關鍵的一段經曆乃是,民主製成功地渡過了國內危機,消除了許多弊病,在堅實持久的基礎上建立了新的大廈,而且通過所有這些,保持了民主製的實際內容。
這是因為,我們所采取的行動都沒有越出美國憲法所規定的三維框架。政府各個平行同級的部門仍在自由地發揮各自的功能,“權利法案”並未遭到踐踏,選舉自由得到了完全的維護。那些聲稱美國民主行將崩潰的預言家們,已經目睹他們的可怕預言化成了泡影。
民主不是在死亡。
我們懂得這一點,是因為我們已經看到民主製得到了複興,並且在不斷成長。
我們知道民主不會死亡——因為它建立的基礎,乃在於我國男女老少那種未受壓抑的首創精神。他們攜手投身於一項共同的事業——一項事業的承擔和完成,都體現了自由的多數人所自由表達的意願。
我們知道民主不會死亡,因為在所有的政府形式中,唯有民主製能夠調動人們獲得開化的意誌的全部力量。
我們知道民主不會死亡,因為唯有民主製已經造就了——種沒有限度的文明,能夠在改善人類的生活方麵取得永無止境的進步。
我們知道民主不會死亡,因為我們若透過表象看問題,就會發現民主製仍在各個大陸不斷傳播,因為它最為人道,最為先進,並且最終也是所有人類社會形態中最不可戰勝的一種。
國家就像一個人一樣,也擁有身體,這個身體需要吃、穿、住,需要滋補營養和休息,以便能夠適應我們時代的各項目標。
國家就像一個人一樣,也具有頭腦,這個頭腦必須保持信息靈通和高度警惕,必須了解自己,也了解其鄰居的種種希望和需要。這些鄰居乃是生活於這個小小環球的其他國家。
再者,一個國家也像一個人一樣,擁有某種較深沉的東西,某種較長久的東西,某種大於其各個組成部分總和的東西,這種東西與國家的未來關係甚大,要求人們至為神聖地捍衛國家現在的狀況。
對於這種東西,我們覺得難以甚至無法想出一個簡潔的詞彙加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