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是羅斯福要向國會宣講的國情谘文,但隱身患流感,未能前往,因此采取了“爐邊談話的方式。談話中不但闡述了當時國內外的時政情況,更主要的是喚起人們的奮鬥精神,以信心十足的精神麵貌徹底打贏戰爭。之後,羅斯福又展望了戰後的世界和任務,希望戰勝國能在戰後攜起手來,為建立一個永久和平的世界找到一個造福千秋萬代的公平架構。這篇谘文也表露出羅斯福日後創建聯合國的初步想法,同時流露出後來《聯合國憲章》的精神,即“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促成全球人民經濟及社會之進展”的思想雛形。
女士們,先生們:
今天,按照憲法的要求我向國會遞交年度谘文。由我本人來宣讀這些年度谘文已成為慣例,同時這些谘文已向全國廣播。今年我還要遵循此慣例。但是,像許多美國同胞一樣,我也染上了流感。盡管我已基本痊愈,我的醫生還是不允許我離開白宮前往國會大廈。
隻有少數幾家國內報紙全文刊登了國情谘文。在這曆史上具有重大意義的一年,我十分迫切地想讓美國民眾傾聽到我向國會提出的建議以及我提出這些建議的理由。以下便是我的講話:
在過去的兩年中,美國已積極參與到這場反對奴役全人類的偉大戰爭。
當今世界已受到強盜統治的嚴重威脅。我們已經與那些誌同道合的人們聯合起來捍衛我們自己。
但那時我認為,任何一位美國人都不能僅僅滿足於能夠生存。我們和我們的盟國所付出的巨大犧牲賦予我們一項神聖的責任:確保我們的子孫後代有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而不僅僅是生存。
我們正聯合起來,下定決心絕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局麵:這場戰爭結束之後,經過短暫的過度又降臨一場新的災難。我們決心絕不重複“鴕鳥孤立主義”的悲劇性錯誤。
赫爾先生10月前往莫斯科,我在11月前往開羅和德黑蘭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我們已與盟國達成共識,共同決心戰鬥到底打贏這場戰爭。但是,仍然存在諸多有關未來和平的至關重要的問題擺在我們麵前。在和諧友好的氣氛中,我們開誠布公地商討了這些問題。
在上一次世界大戰中,直到戰爭結束,各代表團圍坐在談判桌前之時才開始類似的商談和會晤。此前,根本就沒有麵對麵協商的機會以達成共識。結果,和平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和平。
在此,我要對某些心存疑慮的人說上幾句。這些人擔心我或者是赫爾先生已經做出承諾:美國保證將來將信守秘密條約,或扮演世界聖誕老人的角色。
對於這種多疑的人——這是客氣的稱呼——我希望說明,丘吉爾先生、斯大林元帥和蔣介石總司令都很了解我國憲法的規定,赫爾先生也是如此。我也如此。
當然,我們是做出了一些承諾。我們確實做出了承諾要製定大規模的、具體的軍事計劃,調動所有的軍事力量,盡可能早日打敗我們的敵人。
但是,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條約以及政治、經濟方麵的承諾。
經與每個國家單獨協商及全體盟國成員國的共同討論,未來最高的目標可以歸結為一個詞:安全。
這不僅僅意味著不受外敵侵略的有形的安全,這還意味著在國際大家庭當中,擁有經濟安全、社會安全和道德安全。
在與蔣介石總司令、斯大林元帥和丘吉爾首相的開誠布公的交談中,有一點是十分清楚:他們對恢複本國人民和平發展——奔向更美好的生活非常感興趣。所以,我們的盟國都希望得到開發本土資源、建設工業、發展教育以及個人發展方麵的機會,也希望得到提高生活水平的自由。
所有的盟國都已經從自身的經曆中——從那些痛苦經曆中體會到如果被不斷的戰爭,抑或是戰爭的威脅轉移注意力的話,那麼真正的發展是不可能的。
我對以下重要現實的認識上,中國、蘇聯與英國、美國真正一致。
每一個國家,無論大小,其最高利益要求所有熱愛和平的國家加入到一個公正、持久的和平體係中來。在目前的國際形勢下,德、意、日法西斯的行徑已經表明,我們隻能動用武力對待那些和平的破壞者,就如同國家要用暴力來對待某些不守法的公民是一樣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與世界永久性和平同樣重要的是各國人民較高的生活水平。沒有恐懼與消除貧困是永遠聯係在一起的。
有些人就像視力極差、到處挖洞的鼴鼠一樣。他們到處造謠惑眾,說什麼如果其他國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美國人自己的生活水平就會下降。
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如果一個國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其國民的購買力就會提高。這樣,與之做貿易鄰國的生活水平也會相應提高。這是一個淺顯易懂的常識。正是這種淺顯易懂的常識為莫斯科、開羅和德黑蘭的會談打下了基礎。
當我結束旅程返回國內之後,我發現華盛頓這裏人們有很多錯誤的認識。我承認我感到很失望。這些錯誤的認識在於過分強調次要的問題,對首要的和重大的問題卻重視不夠。
絕大多數美國民眾都能適應戰爭的要求,表現非凡的勇氣和極大的理解。他們已經接受了戰爭帶來的諸多不便、艱難困苦甚至是犧牲。而且他們準備並樂於為盡快贏得戰爭作出任何進一步的貢獻,隻要讓他們了解自己該做什麼。
然而,當大多數人在毫無怨言地繼續工作的時候,有少數人一直在喧囂騷動,為某些特殊團體謀取特殊的優惠。總有些討厭的人蜂擁在國會大廳和華盛頓的雞尾酒吧,代表那些特殊的團體對抗國家的根本利益。以犧牲他人利益為代價,他們已逐漸把戰場戰爭看作是一個為自己謀求利益的機會——金錢的利益或是仕途的升遷。
這種自私的喧囂騷動在戰爭期間是極為危險的。它會造成困惑,影響士氣,妨礙舉國上下的齊心協力並延緩戰爭的進程。
如果我們客觀分析美國的曆史,我們就無法回避這樣的事實:在過去,我們並不總是能夠在戰時舍棄個人和黨派的利益——我們也並不總是能夠在目的和方向上保持統一。我們不能忽視,在我們的革命戰爭、1812年戰爭或者各州間的戰爭中,在合眾國處於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都曾存在嚴重的分歧,都曾缺乏足夠的團結。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我們比以往任何戰爭中都更接近於全國的統一。但是,那次戰爭僅持續了一年半,而且在最後幾個月裏我們的不團結已經開始日益嚴重。
這場戰爭使我們被迫體會到,所有的團體、所有的民眾是多麼的唇齒相依。
舉個例子,食品價格上漲將會使所有生產軍需品的工人們提出要求增加薪水。由此帶來所有的物資價格上漲,其中包括農民必須購買的東西。工資和物價的上漲將會造成同樣的結果。這樣會對固定工資群體造成災難性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