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看女孩子打球,她們的身材都很高大。一位姑娘用手指比劃著問俞鑒的年紀,俞鑒翻著手指頭,示意說自己二十六歲。對方一看她的樣子,一邊搖頭,一邊比劃,意思是她看上去太年輕,簡直像個小姑娘。俞鑒也問她的年齡,她比劃說十五六歲,可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成熟得多。
在羅馬尼亞參觀巧克力工廠,廠方送給俞鑒一雙巧克力做的小靴子,精致可愛。見中國女演員腳上都穿著皮靴,女工們請她們脫下靴子,好奇地捏捏她們的腳,想看看我國婦女是不是都裹著小腳。在她們的印象中,中國女子都是裹腳的。俞鑒和同伴們笑著脫下靴子,滿足了她們的好奇心。
在捷克斯洛伐克,有一天俞鑒和李麗芳沒有演出任務,她倆便來到餐廳,坐下聊天。一個說,出國演出真累,早上不到六點就得起床,國內的人還以為我們出國多麼享受、多麼光榮,豈不知我們有多累!一個說,莫斯科的紅場多漂亮、建築多雄偉……
正說到興頭上,吧台裏的一名捷克男服務員突然用地道的北京話問:“你們已經去過莫斯科了?”把倆人嚇了一跳,驚問:“你會說中國話?”
“我是在中國長大的,也算半個中國通呢。”
這時她倆才感到後怕,心想自己幸虧沒說捷克的“壞話”,要不準讓人逮個正著,給國家造成不良影響。
實際的情況是,當時國內雞蛋敞開賣、隨便吃,保證供應,而捷克軍官每人每月隻配給兩斤雞蛋,其他方麵也有一定限製。相形之下,她倆感到從物質供應上說還是中國富裕,地大物博;捷克雖然工業比較發達,但是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卻不如中國高。還有一點,當時捷克像前蘇聯一樣鼓勵生育,婦女生三個孩子,國家就給予獎勵和經濟補貼。
也是在捷克,一次演完《鬧龍宮》,大家正要卷舞台上的毯子,很多觀眾跑上台來,在毯子上蹦蹦跳跳,還用手比劃著不讓卷。我們的演員很奇怪,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把翻譯叫過來問是什麼意思。原來,這些觀眾是想看看地毯上是不是安裝了彈簧。他們想不明白,假如沒有彈簧,中國人的跟頭怎麼會翻得那樣好?
每個國家都有不同的風俗,各國民眾也都有著不同的審美觀。比如蘇聯姑娘很喜歡中國小夥子清秀文靜的模樣,紛紛送給他們首飾等貴重物品,有的甚至是訂婚禮物。這些禮品,上級要求一律上交。俞鑒的一位師弟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有個蘇聯女服務員到車廂裏塞給他一樣東西,他打開一看,是一條很貴重的項鏈,他向隊長彙報後,上交了禮品,隊長批準他回贈對方一枚毛澤東像章。
1955年,俞鑒又作為中國藝術團成員出訪了越南,團長是丁西林同誌。此行她除了主演《乾元山》,還參加了《雁蕩山》和《鬧龍宮》等劇目的演出。
臨行前,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在人民大會堂審查了藝術團的出訪節目。演出結束後,全體人員在人民大會堂吃夜宵時,周總理親自為大家宣講了出國紀律。
這次出訪,從政治上說是為了促成越南南、北兩方的統一。來到河內,藝術團下榻於法國人蓋的學校裏,引起了特務的注意。在廣場上為越南人民軍演出時,盡管有荷槍實彈的人民軍戰士在周圍擔任警戒,四處還是不斷傳來零零星星的槍聲,大家不懼危險,繼續演出。
由於意外事故,出訪越南期間,藝術團先是有六人遇難;參觀奠邊府時,又由於特務的破壞——特務在藝術團必經的道路上埋放了定時炸彈,造成汽車爆炸,又犧牲了兩名同誌(特務的目標原是丁西林團長)。喪心病狂的特務還在藝術團乘坐的敞篷車沙發椅下放置了炸藥,幸而沒有引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事後才知道,特務在中國藝術團乘坐的每一輛車上都放置了最具殺傷力的黃色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