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惠忙回道:“回主子,皇上每日兩次正餐,三次點心,參湯、奶子都按時進的,進得香。”
年氏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常在皇上身邊伺候要盡心,盡力。我這身子不好,不能在皇上跟前伺候了,你就當替我盡點子力罷了。”說著語氣竟有些淒婉。
雲惠忙回道:“奴婢謹遵主子教誨。主子也要保重玉體。皇上總惦念著您,就是國事太忙……呃,國事甚繁。”
年氏的臉上有了些喜色:“我的身子自己知道,一時半刻不礙的。替我向皇上謝恩罷。”
雲惠忙道:“喳!”
年氏看了看雲惠,想了想又說:“雲惠,上次我抬舉你,你如何反不領情?”
雲惠忙跪下說:“主子別怪我,其實,我是想著將來出去,我呢,其實,我感謝主子抬舉……隻是……”雲惠本來就說不好這文言文兒,一著急更是找不著詞兒了。
年氏笑道:“行啦,快攙起她來,我不過問問,沒什麼要緊的,不值這個樣子。你有你的想法,怨我沒事先問問你的心意,是我唐突啦!”
雲惠忙說:“不,不是。是我辜負您的心意了。我知道後宮佳麗三千,別人求還求不來這個機會呢。隻是我有我的苦衷,還請您原諒。”放棄了文言的說話方式,雲惠的話馬上就說得流利了。
年氏一擺手兒說:“沒什麼。你能知道我的一片心意就算我沒有白疼你。嬤嬤。”
李嬤嬤忙拿了一隻漆雕的盒子給雲惠說:“這是主子賞你的。你要記著主子的好處,明白嗎?”
雲惠忙跪下說:“奴婢謝主子賞。奴婢明白主子的心意。”雲惠心裏真的很難受,她忽然真切的感受到作為一個“先知”的痛苦。看著麵前的這個鮮活的年氏,她知道兩年多以後,便是年氏大限來時。而此時她還在謀劃、運作,掙紮的活著。雲惠的心中陡然充滿了悲涼,不僅是為年妃、也為了她的哥哥、也為了她的家族和塵世中的人們……
雲惠剛一走出翊坤宮,便看到李玉已經在宮門外等著了。未及雲惠開口,李玉先上來著急的說:“呦!可出來了,我的小姑奶奶,緊著點兒吧,皇上那兒著急著呢!”
雲惠納悶道:“怎麼?出什麼事兒了嗎?”
李玉邊走邊說:“我哪兒知道啊?劉公公讓人傳下話來,叫奴才上這兒來接您,皇上的臉色可不太好!”
“噢!”雲惠不再多問,忙與李玉往回趕。
人未到門口,小太監一眼看見忙報道:“雲惠姑娘到。”
隻聽皇上立刻就叫:“進來!”
雲惠一溜小跑兒來到雍正麵前跪下:“奴婢恭請皇上聖安。”
雍正一抬頭說:“起來。過來。”
雲惠向前走了兩步低頭不語。雍正放下奏折問道:“去哪兒了?”
雲惠忙跪下說:“回皇上,翊坤宮年主子傳奴婢前去問話。”
“噢!”雍正麵無表情的問:“都問了些什麼啊?”
“回皇上,年主子讓奴婢替她給皇上請安,並囑咐奴婢在皇上跟前要盡心、盡力,好好服侍皇上。”雲惠像背書一般背了一遍。
雍正歎了口氣說:“唉,別看她最年輕,倒是個懂事兒的。沒再說別的啦?”
雲惠偷看了雍正一眼,見他並無慍色便說:“年主子還說她身子不好,不能在皇上跟前兒伺候,讓我替她在主子麵前多盡些力。我回說皇上也挺惦記年主子的,隻是國事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