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電話鈴聲已經響了一會兒,我邊跳邊脫鞋子也邊接電話。
“喂,學長,我到了。”是小菁的聲音。
“我也才剛進門而已,鞋子還隻脫了一隻。”我用脖子夾著話筒脫下另一隻鞋。
“那你一定還沒吃藥喔!”
“對啊!你不提醒我就忘了。”
“要記得按時吃藥,不要以為可以去看電影,感冒就沒關係了。”
“好,我知道。”
“……”小菁突然不說話。
“喂,你幹嘛!睡著了啊!”
“我……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說啊!”
“以後我可以叫你阿鴻嗎?”
這鬼靈精怪的小菁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難怪從戲院出來就不說話了。
“我都叫你小菁了,你當然可以叫我阿鴻。”
“真的嗎?”
“如果你不習慣,那還是叫我學長好了。”
“不,我要叫你阿鴻,阿鴻,阿鴻……”小菁在電話那頭不斷叫著我的名子。
“喂,小聲一點,隔壁還以為你在念經,你這樣好像小學生,有了年紀就不要裝可愛了。”
“啊!對不起,我太高興了,那從今天起你就不是學長而是阿鴻了。”
“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學長這個稱呼是因為階級而產生的,是任何人隻要身處在那個階級中當然的稱呼,而阿鴻就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還記得我說要等你自己能走出來的時候嗎?我可以叫你阿鴻這就表示你已經走出來了。”
真的已經走出來了嗎?在不知不覺中好像真的是這樣,我在心中問自己。
“謝謝你。”
“謝什麼?”
“謝謝你帶我走出來。”
“這也要你自己有努力才行,不過最重要的是……別忘了吃藥。”小菁那種命令式的口氣又出來了。
“好,我知道。”
掛上電話,看見鏡中的自己,那個像要搶超商的我好像漸漸開始恢複了元氣。學長和學妹;阿鴻和小菁,稱呼改變連叫起來的感覺似乎都不一樣了!
電話又響了起來,糟糕!小菁的第二波突擊檢查來了,但藥還沒吃,趕緊先把藥抓在手中,在抓起話筒回答之前先把藥吞下去。
“我……已……經吃了。”喉嚨裏還發出吞藥的聲音。
“吃什麼啊?我是藍鳥。”
“藍鳥?”
“你聽著,我和Linda商量的結果要你馬上訂機票到英國去。”藍鳥的聲音有激動。
“英國?我才回來不久,還去幹嘛?”
“你知道嗎?其實惠雯不是兵變,她生病了,而且很嚴重,已經昏迷二個星期了,她為了不讓你擔心才要我們一起對你演一出兵變的戲,沒想到你……”
“昏迷……”
不記得是怎樣掛掉電話了,隻記得藍鳥在話筒那邊一直講一直喊;但那個聲音在我腦海裏愈來愈小,心中呐喊的聲音卻愈大電話又響了起來,我無意識接起。
“喂!阿鴻,第二波突擊檢查,藥吃了沒啊?”
是小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