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放這樣的語氣,席淳立馬就斷定那人就是他,心幾乎飛揚起來,席淳有一瞬間夢幻的感覺。“難怪,上次在超市見他的時候,渾身被鬼纏繞著,可今天遇見身邊卻幹幹淨淨。”席淳說道。
席淳坐在沙發上傻笑,皇甫放有點看不下去,說道:“能別犯花癡嗎?不就是個大周朝王子,把你迷得七葷八素,想當年你可是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裏。”褚尋看席淳神色不對,拉了拉皇甫放的袖子,讓皇甫放住嘴。
皇甫放嘮叨起來,根本停不下嘴。
說道最後,席淳笑起來了。“你說我是大周朝國師,比景陽還高兩輩。你們也是大周人,皇甫放。”他的目光轉向褚尋身上,“褚尋。”
褚尋擺了擺手說道:“其實你們那些事和我無關,我隻能算是被牽連的。”一臉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皇甫放揮起手掌麵無表情地拍了下褚尋的腦袋,讓他住嘴。席淳示意皇甫放繼續說,他的嘴角掛上了冷冷的笑容,眼睛如墨般深沉。皇甫放長歎口氣說道:“其實我並不會騙人,這麼久騙你的那幾句處處是漏洞。”
席淳命格是不好,安錦秀也是慘死的,可世界哪有人隨隨便便就能改命格的,天道便是如此。皇甫放說道:“其實你與齊景陽的相遇時間並不對,接下來我講的話也許讓你匪夷所思。”
“遇見你們,我就已經淡然了。”席淳說道。
皇甫放扶額,然後從袖中拿出那枚印章,說道:“這枚就是你的,不是所謂前生今世,一直是你的。按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穿越。”
“穿越?”席淳心中苦笑,他都想告訴皇甫放他已經是重生過一次的人。
“未來的你會在現代與齊景陽相愛。”皇甫放停頓一下,“你是否還記得第一次見齊景陽的模樣?”席淳的腦海中立即浮現齊景陽身纏鬼怪的模樣,點了點頭。皇甫繼續說道:“齊景陽陰氣重,整日被鬼怪纏繞,不管你如何驅鬼走遍寺廟也無法阻擋齊景陽的衰弱,他活到而立之年已經是極限,齊景陽去世之後,你關掉了餐館,開始遊曆山河。”
皇甫放的目光落在呆滯住的席淳身上,勾起唇角說道:“後來因為一次意外,你來到了大周朝,當時正是冬至,帝王祭天之日,眾目睽睽之下你恰巧落在了大祀殿上,他們都以為你是上天賜下的有福之人,帝王奉你為國師。”皇甫放的語氣中帶著似懷念,“你越當越好,深受帝王的信任,百姓家紛紛為你立起了長生牌。可你的名望越大,周圍的人對你隻有疏離與尊敬,你所住的宮殿常年空蕩蕩的。”
皇甫放始終記得那年大雪紛飛的日子,被錦衣玉食包裹著的席淳立在亭中,消瘦的身影幾乎被雪所掩蓋,他看不清溫柔的國師大人。年幼的他忍不住跑向席淳,可摔倒在了地上,伸手卻抓不住飄蕩的衣袖。這時,席淳微微低頭,看向皇甫放糾在一塊兒的小臉,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冬日陽光般和煦的淺笑,可皇甫放卻覺得發冷。年少時的他回想起來,也許是那日的雪太大。
後來證明,他錯了……
“我第一見你是在宮裏,那時我不過是個稚童,還是個病秧子,從娘胎裏帶出的病根,和其他世家小孩都玩不來,皇子們也不願意搭理我,我就溜出來,迷路闖進了你所住的福澤閣。你大概是太喜歡我了,把我留在了身邊。”
席淳皺起眉,說道:“我從來不會莫名其妙地留下人。”
皇甫苦笑道:“好吧,最後一句應該是我對你一見鍾情。”
“你是個稚童。”席淳毫不留情地指出。
“好吧,也不能用一見鍾情描述,但那時的我覺得世界為什麼會有這麼舒服的人。”皇甫放聳了聳肩說道:“反正我父親娶了個高門大戶的繼母,也不在乎我這個病秧子。我死纏爛打讓你把我留下,你養育我。”
皇甫放回想起那段時光,嘴角微微上揚,也許這是他這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然後呢?”席淳問道。
皇甫放的眼睛深處頓時充滿悲傷,他低聲說道:“帝王總會老去,如同雄獅無法守衛自己的權利時,便會有新的雄獅取代他,皇子們陷入了鬥爭中。你冷眼旁觀,幾年後,你帶著我退隱山中。然而,那群人太過貪心……也是我太愚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