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了。小少爺會回來住嗎?”
陳濤口中的大少爺叫安逸,聽說是有錢人家的幺子,在校外買了棟別墅,從大一到現在就沒在宿舍住過幾天,一來宿舍就頤指氣使,可惜宿舍沒人買他賬。宿舍裏四個人,除了席淳家裏沒什麼關係,其他家境都不錯,根本不會搭理這個被寵壞的小混蛋。倒是席淳活了大半輩子,覺得這小孩就是中二期沒過,對他也頗為照顧,結果這小少爺就黏上席淳了。雖然不愛在宿舍住,但為了席淳也偶爾像度假一樣回宿舍住幾天,但沒過幾天又被陳濤、王思明他們擠兌走了。
“得了,別和安逸計較,人家就純粹是小孩子脾性。”席淳有些不以為然。
“就你脾氣好,小心安逸蹬鼻子上臉。”王思明說道。
自家已經有個中二病重度大少爺了,還怕個就活了十幾年的小少爺嗎?席淳和舍友聊了幾天
,就起身和陳家人告別離開了。
席淳路過超市順便買了幾個哈密瓜,回到家中皇甫放就湊了上來,殷勤地替席淳牽起哈密瓜放到冰箱裏冰鎮。席淳看了眼家中的擺設,指著客廳電視牆兩邊的一對一黑一白的玉瓶,說道:“這又是哪來的古董啊?”
皇甫放從廚房出來,順口說道:“前段時間小丫頭從墓裏掏出來的,我搶來了。”
墳墓裏掏出來的,聽到這句話席淳臉就黑了,自己這已經夠不吉利,還在加上陪葬品,自己這是要經營飯店還是蓋火葬場,盡弄些這些玩意來。皇甫放解釋道:“你別小看這花瓶,一黑一白皆是用峚山上的玉膏製成,這玉石的精華可生瑾、瑜,利財養氣運。這墓主人也不知道從哪弄來這好東西,居然暴斂天物做了陪葬品,整日處於陰氣中。如果這玉瓶放在正室,澤披後世。”
席淳聽完這串話,眼睛倒是亮了,小心翼翼地摸摸玉瓶,問皇甫放:“這麼說來,這玉瓶很值錢。”
錢,俗氣!皇甫放嫌棄地瞥了席淳一眼,向他解釋道:“你瞧著品相覺得能買幾個錢,玉膏經過幾千年積攢起來的是精氣,而非表麵。”
“錢乃身外之物,你能不穿衣服出門嗎?”席淳前輩子那是揮金如土的主,這輩子被這群鬼折騰得,變得極為摳門。
皇甫放無言以對。
席淳也沒多計較,係上圍裙到廚房準備材料了。把一切食材切好碼到盤子裏,已經是黃昏了,天際邊暈染上了大片大片嫣紅,伶仃的鳥兒如同黑影快速地在席淳眼前閃過,透過枝椏隻讓人覺得陰氣十足。席淳關上窗,就瞧見皇甫放站在陽台上深思,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向幾個方位,嘴裏念念有詞。
“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席淳已經習慣皇甫放時不時的抽風,等他合上陽台門後,便問他在幹什麼。
“今日是封魔時刻,離東有妖魔。”皇甫放回答道。
“大放,每天少看點動漫多幹活,一入日漫深似海,不是中二就是二。”席淳叮嚀道。
十二點之後,那群鬼就要上門了。席淳做了兩人份的麵,吃完後收拾收拾臥室,洗了個澡就準備上床睡覺了。皇甫放晚上是最精神的時候,一般這個時候他就開始上網打遊戲。
剛上床,床頭櫃上的座機就響了,接了電話是爺爺。
席淳家族人丁單薄,一向是一脈單傳。爺爺是村子裏的赤腳醫生兼算命先生,在當地鎮上頗有名氣,人稱老四爺。聽說這是席淳爺爺上頭還有三個不滿周歲就夭折的哥哥而得名的。席淳爺爺脾氣古怪,整天瘋癲瘋癲守著個大院子就是不肯進城來,對誰都不親近。俗話說隔代親,這話也沒在席淳身上體現出來,但席淳每年寒暑假還是會回鄉下陪陪爺爺。今年,席淳為了籌備餐廳的事,就沒回去。
席淳也向爺爺告知了一聲,當時老四爺冷淡地應了聲,就掛了電話。沒想到,暑假快結束了,老四爺倒是打電話用一種古怪的冰冷語氣,說想他了,讓他回來看看。席淳心想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了,就同意了。
席淳覺得蹊蹺,但還是乖乖地收拾點行李,上網訂了大巴車車票,打算回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