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一:一秒之後是灰燼(1 / 3)

寫在外傳之前的話:

1、外傳不止一篇,全是都市;

2、放在正文更新的空隙,供書友們休息一下,換換口味;

3、幾篇外傳之間或有關係,但所有外傳都和正文沒什麼瓜葛。外傳中的人物不能完全等同於正文中的人物。基本上,根據外傳來推測正文的發展,一定會錯;

4、外傳中,有的曾被羅果兒拿去貼到了其他論壇。鄭重聲明:絕非抄襲,全是牙牙自己寫的。此次放在這裏,文章略有修改。至於羅果兒用過幾個社區昵稱發貼,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5、雖然從來沒親口對他說過,但牙牙在這裏要特別感謝好友羅果兒;

6、最後感謝支持牙牙的書友!請恕我未能列出各位的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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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那樣一首歌,會讓你輕輕跟著和

有沒有那樣一首歌,會讓你想起久未見麵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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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總有人像他們一樣,沒想過長大

總有平平淡淡的事,在每天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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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之後是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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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沒有下雨的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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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得恰到好處。

“逃吧”啤酒屋裏,現在隻有羅果兒一個客人。

羅果兒交叉著十指握住酒杯,靜靜坐著,透過窗戶盯著外麵的天空。

已經兩個小時了,想象中閃電驚雷大雨滂沱的景象一直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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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魚安和廣鋒應該快到了吧?

隻是接站而已,修魚安卻堅持讓自己和廣鋒一起陪著。這不像他的作風。

修魚安一直是獨立的,從來不征詢意見,也幾乎不會提出要求。

他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一起去朋友家裏作客,他不會對同來的人說“回去吧”,隻會說“我要回去了”。同樣的,他也不會說“和我一起逃課去喝啤酒吧”,隻會說“我要逃課去喝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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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一想這次的客人,羅果兒又覺得:也許修魚安的反應也不算奇怪。

明明是自己不喜歡的女孩,卻在假期裏千裏迢迢地跑來找自己。

遇到這樣的事,即使是修魚安也會頭痛不已吧?

想著想著,羅果兒不自禁笑出了聲。一抬頭,正好撞上啤酒屋老板的詫異目光,不免有些發窘。

還好,正看見修魚安和廣鋒到了門口,羅果兒連忙伸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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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鋒還是改不了老毛病。一上車就笑嘻嘻地找著羅果兒說話:“唉!十個帥哥,有九個都要到處留情,是吧老大?”

每當此時,羅果兒總是微笑著不接口——死黨之間的互相貶損,是一種永恒的樂趣。

他清楚:廣鋒總是以這樣的方式把自己掩埋起來。

和廣鋒相交,就好像沒牙的老太太吃夾心巧克力。放到嘴裏,用長久的體溫包容著,當它融化了,你才會知道真正躲藏在裏麵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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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自說自話,廣鋒卻並不介意。因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如此。

他依然開心的左一句右一句,撩撥個不停。

羅果兒看著修魚安的鬱悶,便拍拍他的肩:“別愁。人還沒到你才會慌,一會兒真到了,也不見得怎麼樣。我剛才看了兩個小時的烏雲,總想著怎麼等了這麼久還不下雨。其實真要下雨了,還慌個什麼勁?”

話音還沒落,廣鋒就插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罕見的,修魚安的臉上有了些氣急敗壞的表情:“有個屁關係!”

羅果兒也實在忍不住了,和廣鋒一起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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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帶來*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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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順利地接到了那個叫左影的普通女孩兒。

不過那女孩帶給修魚安的禮物,令羅果兒印象深刻:那是好大的一捧黃色ju花。

一起出站。廣鋒在後麵悄悄地拉了拉羅果兒:“你說,ju花是不是送給死人的?”羅果兒放慢腳步,想了一想也壓低聲音:“是吧?記不得了。”

廣鋒臉上都是壞笑:“左影上高中起就喜歡修魚安了,後來全家搬到了外地,她居然還沒有忘記修魚安。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左影特意的——她居然也上了修魚安所在的晉安大學。這小姑娘要真是特意的,我可就太佩服她了,人在外地都能打聽到修魚安報的是哪所大學。”

“這樣啊……”羅果兒喃喃的說。

廣鋒接著說:“你說她不會是因愛成恨,專程來殉情的吧?”

羅果兒揚一下眉毛:“你發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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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下,修魚安成為理所當然的核心。

幾個人又被他帶回“逃吧”。羅果兒雖然覺得修魚安的決定非常沒有建設性,卻並沒有說什麼。

因為,羅果兒很少會反對朋友的意見。或者換句話說:他是個“隱忍”的人。

坐定了。大家都沒什麼話說。

也許,左影原本就不是開朗的女孩?或者,她早已經心知肚明?

隻有廣鋒,隨便的東拉西扯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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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好就開始灌啤酒。

左影對這倒是奉陪到底,不像別的女孩那樣諸多推辭。

半死不活地,羅果兒覺得自己就快要失去耐性。幸好修魚安及時提出:“來唱歌吧。”

雖然很獨立,可是修魚安並不是個積極的人。怎麼回事?羅果兒斜靠著椅背奇怪。

音樂響起來的時候,羅果兒就更覺得奇怪了。

他以前沒聽過修魚安唱鄭中基的歌。一首《相思無用》,一首《別愛我》,顛來倒去地。

大家依然無話,都低著頭。裝作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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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飯時,廣鋒罕見的安靜,明顯是在扮白癡。也許他是被這尷尬氣氛折磨的筋疲力盡了。

羅果兒也悄不作聲,他在自己發愁,心裏暗暗祈禱著:老爸這幾天千萬別去工廠。

讓左影住在羅果兒老爸的工廠,是早就說好的。沒辦法,正好每個人都沒錢了。

工廠地處城郊,又正好放假停工,羅果兒隻要借口幫忙照看工廠就行。隻是,羅果兒在和老爸打招呼時,老爸關照幾句之後忽然加了一句:“別胡鬧啊!”

弄得羅果兒心裏砰砰亂跳,總覺得這句話隱含深意。

可是事到如今,怎麼會有退路?幾個人已經站在院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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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繼續呆坐。

對屋子裏的每個人來說,現在的狀態都可以說是一種酷刑吧?

羅果兒有話想問,便說出去買啤酒。使個眼色,修魚安也就跟了出來。

“她會住多久?”

“不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那你到底知道什麼吧?”羅果兒也少見的有了脾氣:“你不喜歡她,幹嘛不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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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修魚安還是靜靜的。

“那她還來?”

“我接到電話,她說她已經在火車站了,然後就掛了。我怎麼辦呢?別去接她?或者見了麵就說——你自生自滅吧?”

羅果兒看著修魚安的臉,歎一口氣,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人各有心,心各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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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誰看到了那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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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前羅果兒又買了撲克,希望找點事情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果然。玩起了牌,僵持的氣氛略微有些鬆動了。

修魚安的表現,用“反常”並不足以形容。他坐在羅果兒的對麵,嘰嘰歪歪嘮嘮叨叨的不停說著廢話,很像個正在作法的神棍。

也許終覺得累了吧。左影主動提出不玩牌了,要請“筆仙”,並讓羅果兒幫她。

羅果兒心想:合該今日有難。心裏就有些煩躁,更有些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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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魚安馬上插口,把這差事推給了廣鋒。羅果兒瞥一眼修魚安,那意思分明就是: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曉得報恩。

那兩人便坐到桌邊擺弄,修魚安和羅果兒遠遠避到屋角的沙發上聊天。

羅果兒冷哼一聲:“三更半夜的,神神道道的亂搞。”修魚安接過話,說他在學校裏聽過不少,就是些女生愛搞這些門道,還有“碟仙”、“錢仙”什麼的。

羅果兒反問修魚安信不信。修魚安猶豫了一下說:“我不信,我也不沾。她知道我不碰這些玩意兒,才找你的。要來找我,我一定翻臉。”

羅果兒聽罷,笑一下說:“真巴不得她剛才找的是你,早翻臉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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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魚安聽著一愣:“還能真翻臉?也就發發脾氣算了。我就不信,你能在半夜十二點把人家一個女孩兒趕出去。”

羅果兒歎一聲:“也是。我要是能那麼做,又怎麼會出現現在這種局麵?怕一早連你都趕到茅坑裏去了。”

兩個人就沉默下來,喝著啤酒靜靜的鬱悶著。

修魚安又問羅果兒信不信鬼神,似乎不太適應安靜,在沒話找話。

羅果兒正豎著耳朵聽桌邊的左影念念有詞,聽到修魚安的問話,莫名其妙地笑笑,卻避而不答,反而另起了話題說道:“我敢打賭——筆仙肯定會說你和她是天生一對,不信就好好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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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左影閉著眼睛,低低的聲音在屋子裏回響——“筆仙、筆仙,誰是我的最愛?”

左影的右手和廣鋒的左手,合握著一枝筆。那筆在桌麵的白紙上緩緩移動。

廣鋒偷偷睜開眼睛,向修魚安和羅果兒做出一副擠眉弄眼的怪表情,還衝著白紙努努嘴。

就是此時,羅果兒清楚地看到一滴眼淚從左影閉著的眼角流下。他回過頭去,卻隻看見修魚安去屋子角落放啤酒瓶的背影。

他是有意避開嗎?

廣鋒不再有作怪的表情。他分明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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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住了一夜,左影便說要回去了。她堅持不讓去送站,幾乎要發火。

修魚安、羅果兒和廣鋒就安靜地坐在屋子裏。沒有人說話,好象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兩個小時?或是三個小時?羅果兒站起來說:“幫我收拾一下。”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那張紙,遞給修魚安。修魚安眼望別處,把紙揉成一團。羅果兒就暗歎一聲,把自己的火柴塞到修魚安手中。修魚安望一眼羅果兒,輕輕劃著火柴。

羅果兒看看修魚安那複雜難明的神色,想說些什麼卻感覺有些空白,隻好轉過身,自顧自去掃地。

火焰裹著那紙團,掉到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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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好像旋轉木馬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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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晚飯的時候,修魚安說要回去。羅果兒和廣鋒知道他的孝順,也不挽留。

修魚安在晉安上學。每次放假回家來,無論怎麼瘋玩也極少不回去吃飯——因為是單親家庭,他一直和母親相依為命。

羅果兒原本和老爸說好,會“幫忙”看幾天工廠,卻沒想到事情變化這麼快。現在,他也隻好接著硬撐,不然都不知道要怎樣向老爸解釋。

廣鋒也就被羅果兒拉住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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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發生了左影的事,兩人的興致都不高。

是“把酒”,卻不是“言歡”。

羅果兒覺得:雖然自己不算是當事人,可想起那滴眼淚,總是挺堵人的,很想快點兒忘記它,卻又不知道塞到哪裏去。

廣鋒聽著,突然接了一句:“我要是左影,說不定也會這麼做。”

他說這話的樣子,很有些癡癡的。

羅果兒馬上就知道,廣鋒一定想起了周靜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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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一起,廣鋒就追求周靜瑤,偏偏周靜瑤知道她的一個朋友喜歡上了廣鋒之後,就一直躲著廣鋒。

千不該萬不該,都是羅果兒當時不該給廣鋒出個什麼“曲線救國”的主意——“先接近她的朋友再接近她,和她朋友搞好了關係,還能幫你在她麵前說些好話。”

羅果兒初中起就和廣鋒是好朋友,高中卻不在一起。後來羅果兒通過廣鋒認識了修魚安,彼此頗有些臭味相投,就發展成了“三人幫”。

當時一起喝酒,喝多了的廣鋒說起自己的心事,修魚安在一邊默不作聲,隻有同樣喝多了的羅果兒給廣鋒胡亂出了個這樣的主意。

結果……

此後廣鋒與周靜瑤兩人便就這麼相處著。一個鍥而不舍,一個拒之千裏。

直到周靜瑤的那個朋友轉學到別的城市,朋友們個個都以為雨過天晴了,誰知周靜瑤還是沒有鬆口。

緊接著,又是廣鋒高考落榜、入伍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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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果兒想起這些往事,總是不免愧疚。雖然自己心裏清楚:廣鋒從來都沒有怨他亂出主意,可是……

直到廣鋒複員回來,這兩個人還是高中時那老樣子,時遠時近的。

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個了斷?

大凡憶古思今,到最後終免不了一聲長歎。

羅果兒自然也逃不開,掉入了這個俗套之中。隻不過,他是在心裏偷偷地歎氣罷了。

哎!男男女女,這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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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春天總是騷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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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也隻是一晃眼。

很快,羅果兒就麵臨著畢業。在春天這樣的季節為種種瑣事而東奔西走,真是讓人不勝其煩。

忙碌中,看到室友為了就要到來的勞燕分飛而惶惶神傷,羅果兒不免蹦幾句“何必當初”的話語。不過,被他指摘的人沒有一個甘於接受,十之八九都抬出“但求曾經擁有”的大幌子。有人還反過來譏諷羅果兒,說他過的是“四年不完整的大學生活”。

對於此類言語,羅果兒通通是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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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高中就認識羅果兒的同學,回想起羅果兒的四年大學生涯,也不免替他奇怪起來:想當年高中時,羅果兒也還是很有些“朝三暮四郎”的味道。可是,誰也估不到——他上了大學之後,竟能悄悄地修身養性,竟至畢業……

羅果兒在同吾大學,修魚安在晉安大學。兩人的聯係,也勉強可以算的上是“經常”吧!

這要大大感謝科技的幫助,就像修魚安所說的:進步萬歲!如果沒有網絡,雖然還能互不相忘,可誰又能時常勤快地提筆寫信呢?

是啊,都是幾把懶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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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來電子郵件的期間,羅果兒給修魚安講起了自己麵臨畢業時雞飛狗跳的生活,並總結說:“你小子先別樂。你不過就是因為複讀了,才會晚一年感受這種生活。趁早找好財路,等到明年的此時,也好招待我去晉安遊玩,順便看看你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