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織邊說邊走,到了西牆的櫃門前,他停住腳步站在那裏:“這裏……”
“什麼?”修魚安不明所以。
“沒什麼。”
柳青織的話音未落,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
*
修魚安馬上對柳青織說:“找紙和筆!我不知道的你寫給我看。”
剛才的修魚安,隻是發了一會兒蒙。但此時他已經清醒過來了——他還是那個反應敏捷、思慮周密的修魚安!
“書房有。”柳青織說著就要往臥室門口跑。
“別去了,來不及。靠!屋子大了真麻煩。”修魚安口裏說著,手上也沒閑著,她一把將柳青織拉到自己身邊,對他說:“一起聽。”
“喂……”
“織織啊,我是慧姨……”
織織?修魚安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即將噴薄而出的爆笑消滅在了萌芽狀態。
柳青織本來也在盡量貼近聽筒,這聲“織織”竟讓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而這也讓修魚安大受打擊:靠!我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臉紅成這樣過?
話筒裏,慧姨還在問柳青織剛才怎麼沒接電話。
“嗯,慧姨。我……我剛剛才洗完澡出來。”修魚安邊想邊回答著,同時奇怪地發現旁邊的柳青織扭過頭來,冷冷地看著自己。
有什麼不對嗎?修魚安一頭霧水,心裏暗自嘀咕著。
*
慧姨特地打電話,原來是因為今天她不能回來了。周五晚上下過雨後,她家那兒通往同吾市的公路,因為山體滑坡而中斷了交通。客運公司的客車也停運了兩天,要周一才能恢複。慧姨很擔心柳青織,她打電話過來,既是為了說明情況,也是為了囑咐柳青織照顧好自己。
關好門窗、小心使用電器、注意安全、晚飯好好吃、定好鬧鍾周一別遲到……
這樣的語氣,修魚安很熟悉——老媽去護校值班前,不也是經常這樣叮囑自己嗎?
想起老媽,修魚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溫暖的感覺。而在這溫暖的感覺中,又夾雜著幾絲黯然。
“啪”的一聲輕響——修魚安終於能夠掛上電話了。
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一關自己過的很漂亮!
一扭頭。
“哎呀!”柳青織輕叫一聲,急急向後退了幾步。
兩人都是剛剛才發現:為了聽電話,彼此的腦袋都快湊到一起了。
這使得兩人都有些不自然。
沉默了一會兒,柳青織倒先恢複了過來。他冷冷的問:“剛才你為什麼不說你在睡覺?”
修魚安看著對麵“修魚安”緊繃著的麵孔,覺得莫名其妙:她又怎麼了?
“開始電話響了很久,就算睡覺也該被吵醒了。”修魚安老老實實地回答,不過他心裏還留了半句話沒說出來:除非柳青織睡覺像頭豬,那才有可能在那麼吵的情況下都醒不過來。不過,本著“避免無謂麻煩”的原則,修魚安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那也不應該說你在……在洗澡。”
“這個借口很合理啊!我老媽以前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用過。”修魚安對柳青織的態度還是覺得奇怪——說在洗澡又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啊!
修魚安突然醒悟了,隻覺得自己的臉也發起燙來,低低嘟噥了一句:“大不了我這一周不洗澡唄!”
偏偏對麵“修魚安”的耳朵好使得很。
隻見他麵如寒霜,對著修魚安一字一句的說:“不許再提這個字眼。還有,隻有慧姨那樣叫我,絕對不許再有別人知道!”
*
廣鋒、孫勁、小俊哥……修魚安開始給柳青織“補課”了。
“還有,除了廣鋒以外,學校裏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一直靜靜聽著的柳青織,聽了這句話忽然微笑起來,開口說道:“我的情況,學校裏也沒有人知道。請幫我保密。”
“哦?嗯,彼此彼此。”修魚安想了想,又說:“對了,剛才你提過的那個左影呢?她也不知道?”
“她比其他人知道的多點兒,但比你知道的少。”柳青織看了一眼“柳青織”,接著說:“提醒你一下,她以前經常在我麵前提起你。”
“我?”修魚安又有些糊塗:我以前和左影有過接觸嗎?是不是她認識的什麼人和我有過節?
看著這個“柳青織”的懵懂樣子,真正的柳青織想了想,決定還是以大局為重——抱歉了左影,我必須對修魚安直說。
“她暗戀你。”(柳青織同學是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像一把刀——直指要害
^_^)
假冒的“柳青織”,立刻征在當地。
“你打起精神好好處理吧!”冒牌的“修魚安”也停下腳步,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一絲戲謔:“她每天都要在我麵前講‘修魚安如何如何’。這回你可好了,有機會和別人一起評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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