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你看看這是啥,方便麵!”(3 / 3)

鐵柱笑了,打他被捕後這是第一次綻開笑容。

正說著話,一輛中巴車飛馳而來,在他們身邊停下了。眾人驚疑不定,麵麵相覷,真怕節外生枝。

隻見從車上下來了一夥人,為首的是肖保義。原來是他們一夥的小包工頭為老蔫等三人送行來了。

肖保義雙手握住老蔫的手:“兄弟,你是為了我們才遭這個罪的……”語音哽咽,眼含淚花。

這場官司雖說把老蔫三人判了刑,可追回了一百二十萬工程款,且法院判令張大龍必須按銀行規定利息付息。民工們一分不少的拿到了工資。大夥自然十分感激老蔫他們。今日聽說老蔫他們去服刑,紛紛嚷著要來為老蔫他們送行。肖保義說人多了太亂,還是我們代表大家吧,於是,我們包了一輛車趕來了。

包工頭們圍著老蔫三人噓寒問暖,送上的生活用品堆積如山無微不至,其情其景令押送老蔫他們的公安也異常感動。

相聚是短暫的。

警車押送著老蔫他們三人漸漸地遠去了。

身後忽然有人輕聲說:“他們走遠了,咱們回吧。”

鐵子一驚,急回首,楊玉環和舒芳站在他身後。

鐵子訝然道:“你們幾時來的?”

舒芳說:“我們來了好大一會兒了。”

“咋不吭聲。”

“楊總不讓打擾你們。”

鐵子衝楊玉環感激地笑了笑。

劉永昌走了過來,跟他們打了招呼,又把肖保義一夥介紹給他們。

寒喧罷,眾人打道回府。鐵子和劉永昌是打的來的,楊玉環邀他們坐她的車。他倆沒有推辭。

楊玉環親自駕車,一踩油門,寶馬車飛馳起來。鐵子坐在副坐閉目養神,舒芳和劉永昌坐在後邊。誰都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鐵子睜開了眼睛,看著車窗外。車子正經過一個開放的公園,園內遊人如織,紅男綠女不時從眼前掠過,他們的臉上似乎都掛著得意的笑紋。鐵子忽然問“你們說啥是幸福?”

舒芳和劉永昌麵麵相覷,回答不上來,也不明白鐵子問這話是啥意思。半天,楊玉環問鐵子:“你說啥是幸福?”

“一個家庭醫院裏沒病人,監獄裏沒犯人就是幸福。這兩樣我占了一樣,老蔫兩樣都占了,還有春玲……”底下的話鐵子沒有再往下說,喉嚨已經有點發澀。

三人都不吭聲了,心情都沉重起來。

沉默許久,鐵子看了一眼身邊的楊玉環,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嘛。”楊玉環眼睛盯著前方。

“明日兒我要回家去。”

“是應該回家看看。”

“回家後我就不再來了。”

楊玉環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沉默半天,她問:“家鄉那些麻煩事如何處理?”

“王家父子東窗事發,被抓了。”

楊玉環“噢”了一聲,不再說啥。舒芳忍不住說:“不能不回去嗎?”

鐵子說:“鐵柱不在,我爹媽都老了,而且身體都不好,還有鐵柱媳婦就要生孩子了,家裏不能沒有人照顧。”

舒芳急了,脫口而出:“那我怎麼辦?”

鐵子一時沒聽明白,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俏麗的臉上寫滿了怨恨和委屈。

劉永昌跟舒芳已經很熟了,笑著打趣說:“鐵子回家礙著你啥事了?”

舒芳醒過神來,打了他一拳,紅著臉說:“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劉永昌笑道:“你這話說得太俗了,沒有一點創意。”

鐵子這時也明白過來。舒芳一直在追他,可他卻態度曖昧。現在舒芳當著楊玉環和劉永昌的麵說這樣的話,等於把一顆心掏出來讓他看。他應該如何表示呢?舒芳漂亮、性格開朗、豪爽大方、是個不可多得的姑娘。他在感情上也不是木訥的人,完全感覺得到舒芳對他的一片熾熱的情意。同時他也清醒地意識到,舒芳對他並不十分合適,所以他一直佯裝糊塗。現在舒芳拋開了女兒的羞澀,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若再裝糊塗就有失男子漢的氣度了。沒等他開口,劉永昌就說:“鐵子,成還是不成,你給小舒一個痛快的話嘛。”

鐵子漲紅著臉說:“小舒,這話咱們回去再說吧。”

劉永昌是個伶俐透頂的人,立刻說:“這是你們的私房話,回去再說吧,我和楊總都是過來人,不想聽你們那些肉麻的情話。”

“我叫你嘴貧!”舒芳在劉永昌的肩膀上打了一巴掌。

車內響起了歡笑聲,衝散了沉默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