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昌犯了牛脾氣:“走就走,你們還能把我槍斃了不成!”
老蔫著了急:“這事與我們老板無關,不能帶他走。”
為首的公安冷笑道:“你們倒是很講義氣,坐牢也爭著坐。”
鐵子這時十分冷靜,厲聲訓斥劉永昌:“你瞎摻和啥哩,別妨礙人家的公務。”
“小夥子,別嫌屎不臭,再拿棍子挑了,聽人勸吧。”為首的公安揮了一下手:“帶走!”
幾個公安押著老蔫等三人往外就走。劉永昌還要上前阻攔,被鐵子抓住了胳膊死死不放。鐵子壓低聲音說:“你傻了,都進去了,誰來解救他們?”
劉永昌這才蔫了。
事情比鐵子和劉永昌他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他們去了終南縣公安局幾趟,都沒見上老蔫他們的麵。昨天又去了一趟,那個中年公安告訴他們,檢察院已經起訴了,法院立了案,公安局也移案給法院,讓他們有事找法院。他倆都感到事情麻煩了,卻一籌莫展,愁得寢食難安。
楊玉環發現鐵子這幾天一直魂不守舍,問他有啥心事。他便把這事給楊玉環說了。楊玉環說:“老蔫他們幹的這事觸犯了刑法,可能要判刑。”
鐵子說:“我料到了,可這事事出有因嗬。”
楊玉環思忖半天,說:“對法律咱們都不懂,我看還是請個律師好。我認識一個律師,姓狄,是政法學院的教授,很有名氣。”
“那就麻煩你請狄律師幫咱打這場官司。”
楊玉環說:“好吧。不過,打官司是很麻煩的,既要花錢又要耗時間,你不要太心急。”
鐵子急忙說:“你給狄律師說,花多少錢我都不再乎。”說著就從衣兜掏錢。
楊玉環攔住他:“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怕你心急。狄律師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去求他,他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太謝謝你了。”鐵子一改往日矜持剛強不服輸的性格,連聲道謝。他心裏急呀!鐵柱是他的親兄弟,老蔫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就那個夏山虎也是他的鄉黨。他們都進了監獄,他能不著急嗎?
狄律師不是任誰都能請得動的。楊玉環親自出馬去請他,他給足了楊玉環麵子,推掉了手頭上的幾個案子,接了老蔫他們這個案子。
兩月後,案子終於開庭了。老蔫是主犯,判三年有期徒刑;夏山虎和鐵柱是從犯,各判一年有期徒刑。
老蔫,鐵柱和夏山虎服刑那天,鐵子和劉永昌去為他們送行。分手時,鐵子拍了拍老蔫的肩膀,說:“別惦記家裏,我和永昌會照顧好的。”
劉永昌說:“你媳婦早晌給我打來電話,問你好著沒有,咋不給她打電話。我說你到新疆出差去了,三兩個月回不來,家裏有啥事就跟我說。女人家眼淚多,我怕她知道了就要來,來了就要哭。我知道你是個硬漢子,最見不得眼淚。你不會怨我吧。”
老蔫笑著臉說:“咋能怨你呢,三年一晃就過去了,出來了我還跟你幹。”
劉永昌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拍著他的肩膀,很動感情地說:“春旺叔,咱倆說定了,我等著你。”
老蔫眼裏閃出了淚花,可依舊笑著臉:“叫叔是跟我生分,還是叫老蔫吧。”
倆人都笑了。
稍頃,老蔫問鐵子:“你找著春玲了麼?”
鐵子心裏寒了一下,他不想讓老蔫為此揪心,撒了個謊:“找著了。”
“她在哪達?”
“她去了深圳。”
老蔫埋怨道:“這個鬼女子,走也不跟我說一聲,讓人淨操心。”
“她昨日兒給我打了電話,問你好哩。”鐵子把謊往圓的編。
“你沒把我的事告訴她吧?”
鐵子搖頭:“沒有。”
“這就對了。別給她說,免得她為我操心。”老蔫拍拍鐵子的肩膀,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我看得出春玲心裏裝著你,你也該考慮考慮這事了。把她交給你我這個當哥的也就放心了。”
鐵子強忍著心中的痛,笑著臉點點頭。
這時鐵柱走了過來,叫了聲:“哥!”
鐵子拉住鐵柱的手,叮囑道:“別心急,已經這樣了,就遵紀守法好好幹,過幾天我來看你們。”
鐵柱說:“我不急,就是放心不下家裏。”他媳婦快生孩子了。
鐵子說:“家裏你就別惦記了,明天我就回家去。”
鐵柱急忙說:“不不,你不要回家。我已經進去了,你再進去可咋辦哩!”
鐵子笑道:“昨天爹給我打電話,說王根柱的爹貪汙受賄玩女人,讓政府給抓了,他那些狐朋狗友也連根拔了。爹還說,鄉村都換了領導,村裏搞大棚蔬菜,搞養殖、種植啥的,讓我回去,啥都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