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狗日的心比鍋底還黑!”(3 / 3)

夏山虎笑了:“為了名字好聽我總不能把姓賣了吧。”

老蔫也笑了:“哥是跟你開玩笑哩。”隨即收了笑,嚴肅了臉麵:“狗日的張大嘴欠你多少錢?”

“比鐵柱少一萬,八萬八。”

“也不少哩。你說的那個雷管還有嗎?”

雷管是夏山虎當初在工地施工炸石頭用的,他私藏了一些。他不明白老蔫問這幹啥,點了一下頭。

“你給咱弄點來。”

“你要它幹啥用?”

老蔫壓低聲音說:“你剛才說的那個辦法不錯,咱們給腰裏綁上雷管,尋他狗日的張大嘴去,看他還給不給工錢!他若是還不給,咱就跟狗日的拚命,不知你有這個膽沒有?”

夏山虎肚裏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他把這個主意說了好多次,可包工頭們都認為他是說昏話,沒人采納。現在終於找到了知音,他立刻興奮起來:“你咋隔著門縫看我哩,我早就想這麼幹了,腦袋掉了不就碗大個疤麼。”

老蔫說:“那你可得聽我的。”

“沒麻達(沒問題)。你說咋幹就咋幹,我要不聽你的,就不是爹娘養的。”

“好!”老蔫滿意地在夏山虎肩上拍了一巴掌,扭臉對鐵柱說:“你也走,我保證幫你倆把債討回來!”

鐵柱遲疑地說:“這麼幹怕不成。”

“咋不成?”老蔫有點不高興了:“人家叫我老蔫,你咋比我還蔫。你看看你哥怕過啥?”

鐵柱說:“我不是怕,我是說咱和張大嘴同歸於盡了,要那錢還有啥用?”

老蔫哈哈笑了:“你咋這瓜(傻)的,咱這是嚇唬嚇唬狗日的,逼他還咱的錢。那夥狗日的都靈醒得很,知道命比錢值錢,到時侯會乖乖把錢給咱們。走吧,別耽擱時間了。”

三人正要走,劉永昌出來了,問老蔫幹啥去。老蔫說:“我帶鐵柱去喂喂肚子。”他瞞了劉永昌,怕劉永昌攔他,拉了鐵柱和夏山虎一把,匆匆離去。

一切都在按老蔫的策劃進行。

他們三人打了輛出租車先去夏山虎的家取雷管。到了夏家,夏山虎從牆縫裏摳出了三個雷管。老蔫說:“就這三個?”

“不行嗎?”

“太少了,嚇唬不住人。”

夏山虎囁嚅地說:“我當時想多拿些,可聽說私藏這玩意犯法哩,就沒敢多拿。”

老蔫訓斥道:“就你這個膽能弄個球事!”

夏山虎一挺胸脯:“我膽大著哩,刀山敢上,火海敢闖。這三個雷管綁在我身上,我跟狗日的張大嘴同歸於盡。”

鐵柱說:“嚇唬不住人咱就算了吧。”

“咋的,你害怕了?”老蔫瞪起了眼睛。

鐵柱的臉漲得血紅:“龜孫子才怕了。”

老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就好。其實咱也就是嚇唬嚇唬張大嘴,讓他把錢吐出來就行。”他眼珠子轉了半天,看到桌上有包方便麵,就問:“還有方便麵嗎?”

夏山虎以為他餓了,又拿出幾包來。老蔫讓再找些紙來,把幾包方便麵分別包裹起來,用繩子紮得四方四正,給自個的腰間拴了兩包。夏山虎明白過來,疑惑地說:“老蔫哥,咱們玩假的能行嗎?”

老蔫笑道:“幹這事我比你們內行。關鍵是要膽正,遇事不慌。你倆也武裝武裝,咱這是咬人不咬人先把勢紮起來。到時侯你倆看我的眼色行事。”

三人武裝停當,這才出了夏家門。下一站是終南度假山莊。

出租車司機見他們三人有點鬼鬼祟祟,心中疑惑,不願再拉他們。老蔫把幾張大鈔拍到他手中,瞪著眼睛說:“怕我們出不起車錢?這個夠你的了吧!”

出租車司機被老蔫的派頭和氣勢震住了,盡管心裏一百二十個不願再拉他們,可連個屁也不敢放了,隻好主隨客便,踩了一下油門,出租車仿佛挨了一鞭子,猛地朝前躥去。

正午時分他們到了終南溫泉度假山莊。今天恰逢周六,來這裏遊玩的人還真不少。門口的停車場已停滿了小轎車。他們進門時,保安攔住他們要門票。老蔫說:“咋地,你不認得我了?”

保安一怔,上下打量起老蔫。老蔫穿一身寬大的休閑服,光頭墨鏡絡腮胡,那派頭你說他是啥他就是啥。

“你是--?”保安見的人無數,隻覺得麵前的人既陌生又麵熟,可就想不起他是誰。

“我是你們張經理他舅的姐夫哥,上個月我來過這裏,你咋把我給忘了?咋是這記性!”老蔫佯嗔地訓斥保安,揮了一下手,大踏步地往裏就走。鐵柱和夏山虎緊隨其後。

那保安望著他們的背影,撓著後腦勺,半天都沒弄清楚張經理他舅的姐夫哥跟張經理是啥關係。

鐵柱也沒弄明白,問老蔫:“你跟張大嘴有親戚關係?”

老蔫“撲吃”一聲笑了:“我跟他有狗屁關係。”

“你不是說你是他舅的姐夫哥麼?”

夏山虎的腦子到底活泛,笑道:“老蔫哥是罵張大嘴哩。”

鐵柱腦子還沒轉過彎:“咋的是罵張大嘴?”

“他舅的姐夫哥就是他的爹,不是罵他是弄啥。”

鐵柱終於明白過來了,嘿嘿笑了。老蔫和夏山虎都笑了。初戰告捷,他們自然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