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一路向北3(3 / 3)

我誤打誤撞進來的這家店,居然是諾基亞大本營赫爾辛基市中心最大的旗艦店,代表諾基亞向全世界的遊客展示諾基亞的最新產品。雖然這裏沒有第二天即將在美國發布的最新旗艦手機,但是我在店裏看到一部拆解了的諾基亞Pureview808。這部手機的相機有4000萬像素,分辨率是目前全球手機相機中最高的。

諾基亞,這家曾經占有全球手機市場最大份額的巨無霸公司,在短短幾年中,突然之間大勢已去。iPhone快速崛起的幾年,就是它快速衰敗的幾年,這讓無數人唏噓不已。

一家偉大的公司,往往不是被行業中的另一家公司打敗,而是被行業外的一家公司,在把這個行業徹底顛覆的過程中,順便摧毀。曆史一次次上演同樣的劇情,隻是演員不同。長江後浪推前浪,以前的先進行業,一下子變成了“傳統行業”,不變,變得不快,就會被拍死在岸上。

這個小夥子是在這裏兼職的。店裏沒多少人,所以我倆聊了好一會兒。臨走的時候,我對他說:“我非常喜歡諾基亞!你們的手機非常棒!”我確實這麼認為。他非常高興。我想,這是我能給他們的最大鼓勵了。

從諾基亞店走出來,我接著晃悠,到了一尊銅像麵前,這是一個少女的雕塑。很多人在和這尊銅像合影,於是我問遊客中心的人,這是誰?遊客中心告訴我,這就是阿曼達。

我不知道誰是阿曼達。到處都有Wi-Fi的好處體現出來了。我把這張塑像的照片發到了微信朋友圈,很無知地請教大家。赫爾辛基和中國時差5小時,大部分朋友們都醒著,於是立刻就有了很多回複:

阿曼達銅像(AmandaAlbon):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提起哈維斯·阿曼達無人不知。她是矗立在市中心南碼頭廣場上圓形噴池中的一尊裸體少女青銅塑像。她麵向大海,一手托腮,靜靜地凝望著芬蘭灣,被人們譽為“大海女神”。據說,阿曼達是20世紀初芬蘭著名雕塑家維萊·瓦爾格倫在巴黎創作的。1877年,22歲的瓦爾格倫赴巴黎深造,並在那裏生活了36年。身在異國他鄉的藝術家對祖國一往情深,他的藝術創作也流露出那種深深的眷戀之情。1905年,50歲的瓦爾格倫以一位在巴黎求學的芬蘭少女為模特,成功雕塑出阿曼達的形象。1907年,這尊裸體少女塑像曾在巴黎展出。翌年,阿曼達便出現在芬蘭首都市中心。塑像揭幕後,當地許多婦女和保守者反對在公開場所展示裸體少女形象,認為有傷大雅。但是,阿曼達端莊清秀、溫柔嫻雅的神態和優美流暢的線條,栩栩如生地展示出一位純情少女內心和外表的美,贏得了大學生的讚賞。在他們的保護下,阿曼達塑像一直保留在南碼頭廣場。如今這座銅像已成了赫爾辛基的象征,不論春夏秋冬,凡到這裏觀光的遊客都要與她合影留念。

當然,我知道這一定都是從互聯網上搜來的,但還是有很多感慨。12年前,上海地鐵裏還沒有手機信號,無法和在地麵上的人溝通;12年後,在赫爾辛基手機信號都不用,就能和幾千千米外的人實時交流。科技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溝通方式,也改變了我們旅行的方式。舊有的生活方式和商業模式被不斷加速顛覆,新秩序(newnormal)剛剛建立,就被更新的秩序顛覆。革命不可阻擋。

你是選擇:A,自己革自己的命;還是B,等著被別人革命?

極之美極地旅行機構

從市中心回到酒店的時候,我看到極之美極地旅行機構的工作人員王江已經在大堂了,忙著安排酒店的房間。今天大部隊即將抵達。

一開始和王江溝通,都是通過電話。電話那頭是非常熱情積極的聲音,讓人聽著有一種什麼都可以放心委托給她的感覺,很舒服。她是澳大利亞麥考瑞大學畢業的商學碩士,已經有3次北極點及多次南極半島的領隊經驗了。她這次比我出發得早,先帶著一小部分有興趣的同行者去冰島轉了一圈。

認識了極之美的工作人員後,我常在想,相對於網上流傳的號稱“全球最好的工作”—看守澳大利亞大堡礁來說,做全球最像天堂的地方—南北極的形象代言人,每年帶朋友們去最潔白純淨的地方朝聖幾次,淨化心靈,拜會老朋友企鵝和北極熊,才是真正全球最好的工作吧?

從北京、上海飛來的大部隊已經抵達赫爾辛基了,正在從機場到酒店的路上。這次的安排,是極之美出麵向俄羅斯包機包船,有組織有計劃。相對於我上次隻身飛往烏斯懷亞,和另外98個來自其他13個國家的外國朋友一起奔赴南極不同,這艘船上的100多人,基本上都是中國人。這也是我一直比較敬佩極之美創始人曲向東的地方。全球隻有一艘船可以載客到達北極點,這艘船一年隻有4個船期可以接待共400多人。曲向東可以非常有魄力地包下這4個非常稀有的船期中的一個,而且還真的把這100個中國人帶到了赫爾辛基,再轉道去登船。

曲向東是原中央電視台著名主持人,主持過《經濟半小時》《對話》等很有影響力的經濟節目。我和他認識,倒不是因為中央電視台,是因為他的另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項目—“玄奘之路”國際商學院戈壁挑戰賽。

2005年、2006年,他策劃發起了大型文化考察活動“玄奘之路”,引領一群在中國很有影響力的人駕車穿越中亞五國抵達印度,體驗玄奘大師的傳奇人生和那種精神意誌,引發現代中國人對中國精神的追尋,對心靈成長的關注。考察團還受到胡錦濤同誌的接見和高度讚揚。回來後,他又策劃發起了“玄奘之路”國際商學院戈壁挑戰賽,讓20餘所中國乃至全球知名的商學院的EMBA們瘋了一樣地衝上戈壁,用4天在戈壁裏徒步120千米的方法,挑戰自己。從一開始的幾十人,到現在的1000多人,甚至動用直升機起降。每年5月,戈壁都會因為曲向東,迎來一場激動人心甚至可以說慘烈的賽事。

我2009年認識曲向東,並參加了第四屆戈壁挑戰賽(戈四),體會了身體行走到極限邊緣,停下腳步,和慢慢追上來的靈魂對話的那種奇妙感覺。我堅持帶傷走完全程,回到上海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星期。之後,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受了曲向東同學的“毒害”,我去了南極;接著又來到赫爾辛基,準備前往北極。

他描述北極的時候說:“你在北京,常常心裏特別不踏實,特別慌或者著急,總是怕有什麼事情給耽誤了。看看書,看一會兒你就覺得浪費時間了,就那感覺。可是你到了北極,會心裏特別踏實。在這裏,你感覺不到光線的變化,所以就不會有那種時光流逝的感覺。在北極,因為是極晝,時光在這裏靜止,你什麼時候都是白天。累了就睡睡覺。你沒有追趕時間的感覺,會非常寧靜和踏實。

“上次來北極,我和女兒每天晚上在這兒,把當天的《北極日報》打印完之後,我們兩個就在這裏,安安靜靜地站十分鍾,看那個冰還有船。你看天暗了隻是因為雲厚。有時候半夜‘嘩’一道光線出現又很亮。其實你會發現人很多感覺世界是主觀的。你慌,你著急,就是因為時間的流逝。但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當你看不到時光流逝的時候,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