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喬覓手上握住削鐵如泥的匕首,但他畢竟不是職業殺手,胡亂揮舞匕首抵抗,又不及胖婦人敏捷強悍,沒一會就給那隻不鏽鋼保溫瓶掄倒在地,眼冒金星。
匕首摔在一側,劍靈滿臉焦急卻又無計好施,最後它轉身飄走了,應該是搬救兵去的。
“我兒子呢?!”胖婦人尖叫,拎住喬覓脖子往裏頭拖,看到屋裏的情況後又發出高八度的尖叫,扔掉喬覓衝向了那幾個男女,此時她肥胖的身軀異常輕靈,動作迅捷,掄起不鏽鋼保溫瓶對上幾個雖然手持武器卻已經餓了好幾頓的男女,完全不落下風,未等喬覓爬起來,那幾個人已經全趴下去了。
“兒啊!兒啊!”胖婦人抱起兒子的屍體,化身厲鬼,憤怒地咆哮:“你們竟然殺了我的兒子?!你們殺了他?!我要扒掉你們的皮,拆了你們的骨頭。”
胖婦人撿起一柄大刀,狠狠地往幾個人身上砍,竟然刀刀躲過要害,砍得幾個人慘叫連連卻不致命,當她把地上的人砍了一通,砍得不再發出聲音,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她泛紅的雙眼終於開始尋找喬覓,可是哪裏還有喬覓的身影,早就乘機逃跑了,她發現了這一事實,喉嚨裏發出猛獸般的低鳴,握住染血的刀快步追出去。
喬覓本來就虛弱,又給婦人用保溫瓶掄了一記,兩眼發花腳步蹣跚,強撐住逃跑也沒能走出多遠,後頭沉重的腳步聲就像催命曲,驚心動魄地近了,清晰了。這一刻,喬覓真正的害怕了,在前一刻他即使麵對可怕事物仍因為一線生機而充滿希望,但不是現在。
要是變成了鬼魂,靖會不會生氣呢?
喬覓心想著不去投胎,就像小梅它們那樣當一隻鬼陪伴孟靖源,不知道孟靖源會不會滿意。若不成,就找薛道長問一問,能否投胎又不用忘記前塵,或許還能搞個定位,到時候自己和孟靖源差個二十來歲,還是可以重來的。
已經聽見身後傳來刀刃破風的聲響,喬覓閉起眼睛等待痛楚,完全沒有發覺頭上有一個龐大的黑影撲下,下一刻溫暖擁抱住他,刀刃似乎被硬物格擋住,鏘一聲交鳴。
怦怦心跳聲在耳畔響起,還有那似乎過度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熱氣噴在發頂上,陣陣發熱。喬覓徐徐睜開眼睛,看到到婦人的刀架在大爪子上,大妖怪血紅的妖瞳露出凶光,婦人尖叫一聲反身要逃,立馬被一爪子抽倒,踩住了,任憑她肥胖的身軀如何掙紮也無法挪動半分。
“啊!妖怪!有妖怪!!!”婦人驚恐地尖叫,四腳並用刨挖地麵試圖掙脫桎梏,十指都已經血肉模糊了,卻未能如願。
霍地,喬覓的臉被重重扳轉,對上熟悉的麵容,還有那對幾乎冒火的眼眸。
“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憤怒的聲音也無法掩飾其中擔憂,孟靖源真的嚇壞了,隻差一點就要失去這個人了,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幾乎瘋掉,要不是那隻白花花的劍靈及時前來求救,說不定他已經讓黑犬把這裏所有的地皮都掀掉了。
喬覓看住孟靖源的臉,一陣出神,不知為何自從在小鎮分離以來持續在心頭的鬱結直至此刻也未曾消減,他原以為隻要事情辦妥,孟靖源回來了,這感覺就會消失,可是沒有。
“怎麼?哪裏受傷了?”孟靖源見喬覓這呆愣模樣,十分擔心,可是上下打量也沒有見到哪裏受傷,想起薑故平,再多的不願也知道現在需要醫生,於是將人攔腰抱起:“走,回去。”
[這人怎麼辦?]黑犬拿鼻子指了指胖婦人。
孟靖源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他沒有忘記剛才喬覓命懸一線的情景:“殺了。”
“別殺,還是報警。”喬覓拍了拍孟靖源的手臂,然後對杵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托雷說:“裏麵有人受了傷,這個女人和她兒子把人拐來是為了剝皮,裏麵有不少死人,還是留她給警方合作,調查清楚死者身份比較好,能夠幫忙處理嗎?”
托雷睞向神色不豫的孟靖源,而後對喬覓微笑:“這次是李悟胡鬧,我幫忙收拾也是應分的,請放心。”
“哼,就你好心。”孟靖源瞪了喬覓一眼卻沒有反對,他明白這下子等於不再追究李悟,雖然不甘心,隻是他實在沒辦法拒絕,尤其是被注視的時候。
麵對別扭卻不強硬的輕斥,喬覓微笑撫摩孟靖源發頂,暗忖:果然很柔軟。
強壓幾乎蒸紅臉頰的害臊感,孟靖源乖乖杵著任由這個人碰觸,當眼角餘光掃到那手腕上的勒痕和擦傷,他眉間蹙緊,可是已經應允喬覓的決定,就不好發作,於是抿緊唇轉身走向黑犬:“走,回去。”
“謝謝。”托雷朝喬覓行了一記貴族禮儀,輕輕揮手就將失去巨爪壓製後爬起來逃跑的肥胖身影拍飛,胖婦人像被大卡車撞到似地遠遠摔落,眼看是去掉半條命了。
見狀,喬覓瞧了瞧行凶後依然表現得從容淡定的吸血鬼,再瞧瞧孟靖源稍霽的臉色,他默認了托雷鑽空子的做法。
這時候還是白天,孟靖源卻顧不上惹眼什麼的,直接帶喬覓騎黑犬回旅館,幸好小鎮著實也沒多少人口,即使有些人注意到,最終也不過在小鎮裏引起了小小話題,很快又被遺忘了,不至在大城市那樣隨時被當成UFO上個新聞,鬧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