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惟果之外,其他5人皆先後參加外交工作,董顯光曾任駐日、美兩國大使,沈昌煥兩度主持“外交部”,還任過“總統府秘書長”。沈錡擔任過駐西德辦事處代表。錢複曾任“外交部政務”次長,駐美代表。沈劍虹則曾任“外交部長”,出任過駐澳洲“大使”、駐美“大使”等等。他們做事多是忠實可靠、盡力效命、謹言慎行,萬無一失。由此還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是:得蔣介石、宋美齡青睞者多是忠誠可靠、機敏聰達、疏於派爭之人士。惹其厭嫌者多為過於精明、鋒芒畢露、狐假虎威、野心勃勃、政治欲望過強、立場不穩之人。
宋美齡選拔英文秘書,不僅需要他們作風正派,辦事機敏,忠誠可靠,而且需要他們有較高的智能、信息靈通、知識全麵、善於出謀獻策,能應付緊急情況。其原因在於:外交尤其是對美外交,是蔣介石在台灣時期最為重要的外交內容。蔣介石、宋美齡對美國的仰賴事實上是太深了,特別是在早期的軍事、經濟上,可以說樣樣仰賴美國人扶持,仰其鼻息。因此凡是與美有關的問題皆不敢怠慢,包括英文秘書、外交人才的選拔上更不敢有任何疏忽,因為他們往往肩負著許多“神秘使命”,其中最關鍵的一項即是運送“政治獻金”。
為了維係和美國的關係,許多國家都會對美國的共和黨或者民主黨下若幹的“政治投資”,以求該黨上台後的若幹利益作為回報。一般來說,這種“政治投資”都是在私底下秘密進行的,為了保證秘密性,通常這類的政治捐獻都是由各國政府政要的親信親自去處理的。當年台灣和美國政黨之間的秘密交易,除宋美齡或她最親近的孔家成員主要是孔令侃親自執行外,其他皆需由其信任的英文秘書或其他“外交人才”奔波。一位蔣介石夫婦身邊的隨從回憶時稱:
每次屆臨美國總統大選的前夕,老先生夫婦就擔心得不得了。有一回,我親眼兒到老先生的英文秘書某某,拎著一隻硬殼大型旅行皮箱,從官邸正門進來要上樓。就在他要上樓的同時,老先生恰巧打鈴要我上樓,在樓梯口碰到某秘書,彼此打了個招呼,我見到他很吃力的模樣,就好心好意地向前作勢要幫他一起提,可是,他卻很敏感地退後一步,連聲說“不用你幫忙,謝謝!我可以,我可以,你別來”!然後兀自吃力地雙手拎著箱子,獨自上樓。
我當時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那樣神秘,我隻不過要幫他提一把,沒有其他的用意,而且我平時和他很熟悉,可以說是很好的朋友。後來,我從別的地方得知,原來那天某秘書來官邸,是提著一箱美元現鈔,他是要把那箱現金,拿給老先生看。某秘書大概進去有半個小時左右,然後就一個人空手退出房屋。老先生的門口除了我之外,還有值班待衛官坐在門口。如果某秘書拿出那隻皮箱的話,一定難逃我們的雙眼,顯然那隻皮箱是從老先生書房的另一扇門,由另外的人員取走了,而最可能的藏錢地點,就是老夫人的房間。
我從老夫人的親信隨從那兒知道,那筆關金是要送到美國去的,然而那段時間,台灣雖然慢慢已經脫離了關援,經濟上還不算特別好,可是,台灣為什麼要送錢去美國呢?那一大箱子的錢,如果全是百元大鈔的話,少說也有一百萬元。美元和台幣的比例,在那時還是一比四十的年代,假設有一百萬元,就價值台幣四千萬元。美國有共和黨和民主黨兩黨,傳統上國民黨是支持共和黨的,從二戰後,國民黨支持美國總統候選人杜威,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一直到台灣,老先生對共和黨還是情有獨鍾,而我見到某秘書提著一箱子美元現鈔的那次,正是美國總統選舉前不久,而那次,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是尼克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