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實質上的“外交部長”(4)(2 / 3)

蔣介石接見外賓有一套特定的程序,如白天都在“總統府”舉行,有茶無點;下午在“總統府”舉行的則有茶有點;如更具身份的外賓,而且是夫婦同來的,則在“總統府”設宴歡迎。至於“國宴”則分別在“總統府”大禮堂或圓山大飯店舉行。當英文秘書的人照例須陪侍擔任口譯。茶點招待的時間較短,英文秘書隻有唱茶的機會,點心則隻能眼看而不能動手。至於晚宴,則必須注意席間談話,無暇吃飯,麵對豐盛的酒宴,隻有“望宴興歎”,雖不至於完全饑腸轆轆,但多數時候隻得半餓回家再吃些稀飯聊以補充。

每逢元旦、春節、青年節、“國慶節”等重要節日,蔣介石照例有文告發表。先由中文秘書——主要是秦孝儀——擬稿核可後,交由英文秘書負責翻譯成英文。蔣介石對於此類文告,用心良苦,一稿數易乃是常有之事。有的時候,中英文稿已交“中央社”簽發,還需要追回修改。

如一般人所知,蔣介石並不太懂英文,所以需要有人替他口譯,他與外賓會談的時候,宋美齡往往在場,她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打斷翻譯人員的敘述而加更改,此種情形在沈劍虹服務的10年內也曾發生過,“所幸次數不多,否則會動搖我對此項工作能否勝任的信心。”蔣介石是否完全不懂得英文,據沈劍虹回憶,蔣介石曾念過一兩年英文,他的英文老師是日後作過駐美大使的董顯光。記得有一次蔣介石在“總統府”設宴款待來自美國的某政要夫婦。席間,女賓問到蔣介石是否學過英文,蔣介石說他學過英文,但因為他的老師不好,所以沒學到多少。外賓又問:誰是你的老師?蔣介石微笑著用手指著當時在座作陪的董顯光說:他就是我的老師。那個晚上董顯光似坐針氈般不安。

蔣介石晚年因為宋美齡的關係還記得不少英文單詞和簡單字句式,使他能聽懂普通應酬的話。有幾次,“我為他擔任口譯,因為段落特別長,末了我遺漏了一、二點以備稍後再行補譯。蔣公不待我向他求助,就把這些要點重述了一遍,他如果完全不懂英文的話,怎麼會知道我漏譯了哪些要點呢?”

替蔣公擔任翻譯,曾有聽不懂或翻譯不出的時候,好在蔣夫人多半在場,她立即接口加以說明或補充。但有一次,蔣夫人不在場,外賓是一位美國傳教士,我雖係教會大學出身,但未讀過《聖經》,蔣公在說話中提起聖經中的《約伯》篇,我一時不知如何口譯才好,隻好就字麵作音譯,好在對方能勉強聽懂。還有一次,蔣公接見外賓時提到“哲學”兩字,我聽起來好象他在講“積蓄”,但上下文不連貫,我口譯時稍加遲疑,蔣公知道我沒聽懂,所以他又重複說了一篇,我還是沒有聽懂,最後他說“是人生哲學的哲學”,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蔣公說的是帶浙江口音的官話。

在此十年期間,蔣公曾先後接待過約旦國王胡笙、伊朗國王巴勒維、泰國國王蒲美蓬、美國政要如副總統詹森、前任副總統尼克鬆、以及美國當時在位總統艾森豪威爾,國務卿杜勒斯等等。先後共有五位美國駐台“大使”晉見蔣公,這些“大使”從來不帶翻譯官,雖然他們早期的外交官生涯中曾學習過中文,但精通的程度仍不足以應付重要談話,這種場合下,由我一人來回擔任口譯,所以有時候我自比一架電話機,惟一功能在於傳話而已。

2.英文秘書的前程和秘密使命

縱觀蔣介石身邊的英文秘書,從大陸時代的董顯光開始,接著是李惟果、沈昌煥、沈錡、沈劍虹,再到錢複,先後共有6人。從他們身上所具有的共同特點可以看出蔣介石和宋美齡所選拔的外交人才多具有以下特點:第一,他們多是留洋學成回國,他們專攻或政治、或法學、或經濟、或新聞、或英文等,學貫中西,具有較高的文化素養;第二,他們多屬社會名士、賢達、專家、學者,往往滿腹經倫,文韜武略;第三,他們多為蔣介石的同鄉或與蔣、宋、孔、陳四大家族有親緣關係。除了李惟果籍貫是四川外,其餘5人都係江浙一帶人士。董顯光是浙江寧波人,沈昌煥是江蘇吳縣人,沈錡是浙江德清人,沈劍虹原籍是上海,錢複是浙江錢塘人,這主要是因為他們能聽懂蔣介石的浙江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