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磨難與升華龍場悟道終成心學(2)(3 / 3)

經過如此一番折騰,王陽明漸漸覺得,死神就藏在身邊,隨時都有把自己帶走的可能。如此的窮山惡水,前途渺茫,後退無門,自己還能做些什麼?隻要王陽明陷入思考,便會做出一些反常的驚人舉動。他帶著三個仆人,用山中的石板給自己打了一副棺材,每天晚上便睡在棺材之中。這是他對死亡最大的嘲笑,這也正是王陽明的過人之處,一旦存在,便是永恒。

無論在山水間,還是在廣袤荒野,都需要讓心境永遠如山澗溪水,清澈透明。人間種種煩惱大多是庸人自擾,若能盈一份博愛與豁達於心靈深處,是雲就在天空中逍遙飄遊,是水就在江湖裏安逸自在,是風就在春天吹開百媚千紅,是雨就在暗夜潤物無聲,則每日都會是風清日朗,悠然自在。

龍場這個毫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成了王陽明一生的轉折點,從這裏,他邁上了求聖之路上的另一個台階。一個人的成功之路,似乎是上天早已注定的。一步步的經曆,一次次的坎坷,一場場的磨難,累積到今時今日,在王陽明37歲的年紀,在龍場這個窮鄉僻壤之地,一切思維與智慧碰撞在一起,如同爆炸般閃現出點點火花。人說隻有反複失敗才能換來最終的成功,也許,想要成為聖人,也是這樣的道理。

從王陽明13歲立誌成為聖人,到37歲在龍場頓悟人生的生死,經過了漫長的二十四年。這二十四年中,王陽明始終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一次次的經曆和磨難,讓他日漸成熟。他小小年紀便經曆了生母的離世,也許那是他對死亡第一次的認識,那一刻他也許還沒有思考生與死的意義,卻在幼小的心靈中打下了深刻的痛苦烙印。

他整日閱讀儒家經典,手不釋卷,挑燈夜讀,也曾受過誤導,一頭紮進格物致知的誤區。一場“格竹事件”的失敗,讓他重新思考所謂聖賢的真偽。

他奉父母之命成婚,卻沒人知道他心中真正的選擇。他在大婚之夜與無為道長徹夜攀談,誰又能說這不是他無言的抗爭?

他在會試中連續兩次失敗,表麵上雖談笑風生,可從此沉迷於兵法,熱衷於武舉,沒人能說清,這是他對自己的失望,還是對當時黑暗官場的絕望。

王陽明自幼體弱,成年時更患上了嚴重的肺病,以致他剛剛進入官場,卻不得不告假養病。也許這隻是一種對現實的逃避,可短暫的逃避過後,他很快認清隻有積極麵對,才有改變現實的可能。誰知重返官場不久,便得罪了奸賊劉瑾,僅僅在京城做了六年小官,便被一貶到底,一路追殺,在最惡劣的環境中保全性命。

對於死亡,王陽明早已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他每天在石棺中入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第二天的清晨,他還能不能從石棺中醒來。沒有親人,隻有仆人;沒有風景,隻有石洞;沒有書籍,隻有一本《周易》權當作為解悶的閱讀工具……而對這本《周易》,王陽明幾乎可以倒背如流,他在心中反複玩味:周易的道理,正是天人合一;聖賢左右逢源,追求的正是良知;如果舍棄了良知,去追逐別人教你的看法,這樣的知,也隻是對一事一物的看法,而不是原原本本的知。

越是這樣思考,王陽明的心中就越是明朗,突然間,又一道天光劃過他的眼前,他再一次開竅了。在夢中,王陽明忽然夢到“格物致知”的奧秘,興奮不已的王陽明從石棺中一躍而起,大聲說道:“聖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所謂的天理,聖人之道,全在我心中,全在我與生俱來的秉性中,為聖之道,隻需向自己內心深處去挖掘和尋找即可。

死亡再也不能成為王陽明的困擾,因為一夜之間,他已參透了生死,也許旁人認為他瘋癲,可沒人知道,一代心學聖賢,從這一刻起,正式誕生。

勵精圖治的年月

自古以來,許多文人墨客歸隱山林,幽居田野,那是曆盡滄桑後的一種了悟,也是對世事名利的一種釋然。當人們漸漸了悟生命的真諦,懂得了生活的含義,知曉了人生的意義,擁有了超脫的心境,不再為名利而勞累,不再為成敗而悲喜時,才能懷著一顆悠然的心,在春天播種,在夏天耕耘,在秋天收獲,在冬天歡喜。那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瀟灑和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