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連忙拉住楊戩,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沉香,然後道:“二哥,天庭明知道你和柳大哥的關係特別好,他們肯定是用柳大哥的模樣來迷惑刺激你的,你可千萬別上了天庭的當!”
其他人聽後均是點頭附和,哪吒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那萬一眼前這個楊華真人真是幻化成沉香的模樣來引楊戩分神,出現慌亂,最後鬥誌全失,那也不是不可能,之前王母不就用過這種類似的伎倆嗎?
沉香感受著數十萬道過於灼熱的視線,聽著天庭的人與楊戩的人在旁邊竊竊私語,麵上的表情卻是一派隨意,顯然是對這些人的表現渾不在意,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經曆了,他早在前世不是就已經習慣了麼?
不過對於哪吒的這番推斷,倒是真的讓沉香笑了出來,看來他之前留給這幫人的印象著實是太好了,至少到現在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會叛變,這還真是……太好笑了!
於是沉香就這麼直接笑開了:“就算你們看不出,那楊戩眉心的天眼還能夠看錯嗎?”
這一下,所有人的視線又集中到了楊戩的身上,然而楊戩卻始終都沒有使用自己眉心的天眼,而是繼續看著對麵的青年,半天,他才終於闔眼歎了口氣,然後睜眼,再次開口道:“不用看了,我知道是他。”
“這……這不可能吧,”哮天犬顯然還是不相信,“主人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有在他的身上聞到柳塵主人的味道。”而且沒有人比柳塵主人對他主人更好的人了,他怎麼會這麼對主人呢?!這個家夥一定是假扮柳塵主人來挑撥離間的!
楊戩衝著哪吒笑了笑,又溫柔地摸了摸哮天犬毛茸茸的腦袋,而後才道:“因為在這個世上,隻有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在我的麵前,沒有什麼人可以冒充他,更沒有什麼人能夠替代他!!”
說著,楊戩再次抬眼看向沉香,隻是那目光,卻是漸漸失了溫度,他隻說了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背叛他?!
後麵幾句雖然沒有說出來,沉香卻已然猜出了個七八分,對此,沉香隻是搖頭歎息:“這個你可怨不了我,我想我當初已經提醒過你很多遍,隻可惜你從來不把我的這句話當作當一回事。”
楊戩聞言,唇角不由得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沒錯,你確實提醒過我很多次,而我每一次都沒有在意過。”或者說,是沉香每次越是這麼說,他就越覺得沉香不會背叛,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沉香每一次竟然都沒有說謊。
楊戩失望嗎?是的,他很失望,非常失望,甚至是失望到了絕望的地步,本來他就已經猜到那麵具之下的究竟是一張怎樣的麵孔,本來他已經在挑開沉香的麵具之前就已經為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本來他以為自己的心髒已經足夠頑強,然而,等他真正看到了那張除去了麵具的麵容之後,他才知道,他還是太天真了——
他那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心裏防線,他那自以為足夠強大的心裏建設,他那自以為在母親死後就再也不會被什麼事情所幹擾的心境,隻在沉香的麵具被他挑開的那一瞬間,就全麵的土崩瓦解,在那張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麵容前,他一切的所謂的完全的準備都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就在那一刻,楊戩感覺自己的心冷了,心硬了,仿佛在一瞬間,心就掉進一個冰窟窿裏去了,那個冰窟窿,深,且冷,他不能抵禦那裏的寒冷,更不能夠從那深不見底的冰窟窿裏爬出來,入眼都是極致的黑暗,不見天日,寂靜無聲,簡直能把人折磨瘋!
深吸一口氣,楊戩徹底恢複了冷靜,隻是那雙眼睛,卻再也沒有出現過溫度,明明楊戩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激動的神態,更沒有出現猙獰的表情,但就是那冰冷刺骨的雙眼,讓待在楊戩身邊的那些人都被楊戩的樣子所懾,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與楊戩保持一定的距離。
沉香冷眼看著楊戩身上的變化,卻是沒有任何勸解楊戩的意思,勸解有用嗎?現在他們二人的立場已經親自被他分開了,以他的立場,他又有什麼資格來說這種話?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之一,他非但不會阻止,反而還需要在楊戩燃燒的火上再添一把柴火,讓這把火燒得更加旺盛!
於是,沉香道:“這個,就是我教你的最後一個道理,也就是我從一開始就交給你的道理,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最親近的人,往往越是不可能的人,就越有可能是背叛你的那個人!”
“哦,再補充一句,”想了想,沉香忽然唇角一勾,道,“往往實話,反而最不會讓人相信!”
楊戩冷冷地看著沉香,等到他把話說完,楊戩才道:“都說完了?”
沉香點頭:“說完了。”
“既是如此,那麼,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