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披荊斬棘,聖母臨朝(2)(1 / 3)

“婉兒,說心裏話我也不願意如此辛苦。畢竟我是一個女人,又不再年輕。隻是聖上的身體每況愈下,皇子們又是些草包。我本來對賢寄予厚望,期待著他有一天能繼承聖上的王業。但是他竟如此自甘沉淪,不堪造就。賢尚且如此,對別的兒子我就更不抱什麼奢望了。這個家就是這樣了,隻能聽天由命了。想想這些,有時候就覺得很悲哀。我真的不敢想有一天聖上去了,這家這國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但總之我不會把聖上的朝堂交到我不放心的人的手中。那也是我幾十年經營的政權。對這政權我是負有責任的。我不能對不起聖上,更不能對不起打下這江山的李唐先輩們。不管怎麼說,我隻要有一口氣在,大唐朝就不能走向衰敗,我一定要讓國家重現‘貞觀之治’的輝煌。”

現在回過頭來,再談談名存實亡,被武後左右的高宗皇帝李治。

高宗前幾年曾於泰山舉行封禪大典,這時候又想祭祀神聖的五嶽中其他的四嶽。首先從離洛陽不遠的嵩山開始,所以先在山麓建新宮殿。

由於病情一直未見好轉,身體也更加衰弱,相反的,高宗的心願卻越來越強烈。長久以來躺在病床上,深深覺得自己繼承天子之位後,沒有留下任何政績,此種自責的痛苦,使高宗日夜難安,於是他更加認定,向四嶽的神明祈求天下平安、國運昌隆、百姓安居樂業,是自己身為天子惟一能盡的義務。

奉天宮剛開始建造時,監察禦史裏行的李善感立刻上書勸諫。所謂裏行,乃指尚未正式發布監察禦史的任命,可以說是實習的監察禦史,或者在監察禦史手下工作。

“陛下已封禪於泰山,祈求天下太平,因此各種瑞兆頻傳,這是非常可敬的事情。可是這幾年來,連續發生天災,五穀不生,特別在京師,餓死的人不計其數。另外,四夷又相繼入侵,內外的情況都十分險惡。在這種時候,陛下應謹言慎行。陛下卻想封禪嵩山,消除災難,已經開始建造新的宮殿。因此,從水災、饑饉中死裏逃生的百姓,在元氣未完全恢複的時候,又得不眠不休服勞役,天下對陛下的措施大大地失望了。臣擔任的職責為國家的耳目,故不得不為此憂心。二都的百姓都還相當疲困。尤其是長安,不久以前還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呢!在此種慘狀尚未完全恢複以前,豈可營建新的宮殿?”他的字裏行間充滿激憤。

他不但對高宗進諫,同時更為許多宰相未能阻止高宗的愚昧行為而氣憤。

此時高宗可以說是精神空虛,一心將自己的願望寄托於神靈的保佑之上,因此根本不理會文武百官的建議。

身為監國留守在長安的太子顯,感到很無聊,所以當長安的災難告一段落時,他便沉溺於狩獵之中,剛開始時是在廣大的禁苑內,逐漸地發展到郊外的野山。

雖然已開始複原,但長安城內仍到處可見災難留下的痕跡。在這種狀況下,擔心太子狩獵對民心將有不良的影響,於是中書令薛元超向太子進諫。太子顯然不太情願,但還是不得不停止狩獵的行動。

這件事傳到高宗耳裏,高宗派遣使者慰勞薛元超,並召他至東都。

同年秋天,幽禁於黔州已二年的零陵王明,在都督謝佑逼迫之下,終於自殺。顯然這件事係出於天後的指示。

零陵王明為太宗的幺子,母親是太宗殺死的弟弟李元吉的妃子楊氏。太宗曾想立他為太子,終因長孫無忌的反對而放棄。這種人讓他活著,將來很可能成為野心家,號稱“義舉”而叛亂時,更是一塊響當當的招牌。

高宗因弟弟自殺非常難過,以保護不周的罪名,將黔州府的官員全數免官。

這天深夜,謝佑喝得酩酊大醉,與一位姿色出眾的婢女正躺在床上,突然有賊闖入,割下謝佑的頭後溜走。到了早晨婢妾才發現狀況,莫不花容失色。黔州府的都督立刻追查凶手,過了許多天,還是沒有一點眉目,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零陵王明有兩個孩子,長子俊後來繼承零陵王,次子傑被封為黎國公。

謝佑的首級失蹤事件,到後來才有了結果。俊與傑終於逃不過武後的手掌而被殺。依照往例,兩個人都被滅九族,所有的家財都被官方沒收。當官吏前去查收時,發現有一個黑漆塗成的骷髏狀褻器,上麵以紅色寫著“謝佑”兩個字。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俊和傑為了替父親報仇,雇刺客殺了謝佑,取回他的首級。

永淳元年實在是一個厄運之年。到了秋天,山東又發生大水災,房屋倒塌、田地流失、傷亡無數。災後又發生饑荒疾病。

同一時期,吐蕃又揮兵侵略柘、鬆、翼等數州,掠奪人民的財物。

到了十月,全力複興中的長安一帶,又發生了大地震,十二月,突厥的餘黨又侵犯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