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依紅妝的手暫且被他摁住,她剪水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開門見山的問:“有什麼條件!”
“哈哈……”楚淩軒爽朗而笑:“你果然很聰明,條件隻有一個,我會救你出去,救你的家人出去,而且還不會讓朝廷追殺你們,但是,你要做我的王妃。”
“你死了這條心吧。”依紅妝瞪著他。
楚淩軒眯起狂傲的眸子,深深的望著她,她蒼白的唇瓣兒有些幹裂,他擎起手指隔著鐵牢去摸,依紅妝閃開,他忽地胸有成竹地道:“孤王相信你會答應的,而且你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嗬……”依紅妝的心悶悶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的落魄。
牢內潮濕,楚淩軒起身,頎長的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他在牢內踱步似在細細的暗忖什麼。
許久,許久。
依紅妝閉著眸子,將頭埋在掌心裏。
“依紅妝,若是這個條件不足以吸引你,那麼,孤王還有一個條件。”楚淩軒幾不可聞的歎氣,彎下腰,灼灼的盯著她。
聞言,依紅妝的後背一僵,緩緩抬眸,寡淡的麵容上噙著一抹苦笑:“楚王的籌碼可真是多。”
“為了你,再多的籌碼也不算多。”楚淩軒意味深長地說。
依紅妝別扭的別過頭去:“楚王直接說主題吧。”
大氅內,楚淩軒從衣袍的懷裏掏出來一個黑色的瓷瓶兒,他捏著瓷瓶晃在依紅妝的眼前:“孤王想,你該知道這是什麼!”
依紅妝怎會猜不出來,秀眉一簇:“解藥!”
“沒錯。”楚淩軒將瓷瓶打開,散著濃烈的藥味兒:“這就是一次性能夠解清蛇毒的解藥,這個籌碼,夠麼?”
蛇毒,乃是北朔奇毒。
若是沒有楚王的解藥,就隻能是死路一條。
這瓶解藥於依紅妝來說,於夜元澈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
那顆惴惴不安的落在了地上,依紅妝目光灼灼的望著這瓶解藥,心中暗忖,眸光流轉,黯淡的神情似乎有一些些鬆動,而這份鬆動在楚淩軒眼底則是偌大的動力。
離希冀隻差一點。
隻要她肯踏出來那一步,那麼,接下來的那些步子,楚淩軒將會替她走完。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
四處充斥著發黴的味道,偶爾還有老鼠吱嘎的叫聲,偶有蟑螂從草墊子上爬出來,牆壁上黏了一層苔蘚,濕乎乎的掛在上麵,依紅妝單薄的身子靠在那裏,看上去讓人心生憐愛。
楚淩軒的心雖然揪著,但是他卻不能在此時鬆開,心軟。
得到她,是他一直的心思。
迷茫,無措,帶著猶豫的神情全部被楚淩軒抓在眼底,黑曜的深眸灼灼的盯著她,手上的黑色瓷瓶泛著亞光,似乎在召喚著依紅妝。
牢中房頂上滴答,滴答的雨水落下。
浸濕了依紅妝的青絲,她慘白如月光的臉在忽明忽滅的暗燭下,蝶翼般的睫毛顫抖,抬眸,灼灼的看著他,眼眸裏的溫度全然和楚淩軒五官,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瓷瓶上,道:“你確定不會言而無信?”
嗬……
總算等到了這句話。
楚淩軒把玩瓷瓶的動作倏然頓住,那雙狂傲的眸子隱在那溫良無害的笑意裏:“你覺得呢?你覺得我會不會言而無信。”
“我現在沒心思跟你玩猜來猜去的遊戲。”依紅妝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心情有些壓抑。
好吧,敗給她了。
隔著冰涼的鐵牢,楚淩軒將黑色瓷瓶遞給她,如玉的手接過來,攥在手心裏,似乎怕被他搶走似的,楚淩軒笑說:“不必怕,孤王說到做到,隻是你,也要一言為定,否則,我不知道哪天我看他不順眼,會如何讓他再嚐嚐蛇毒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