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的委屈如決堤的黃河噴騰而出,她的眼眶有些酸澀,甚至於在看前麵的燭光有一絲絲的模糊和濕潤,她微微仰起頭,揉了揉有些酸的鼻尖兒,她的脆弱全部吞入腹中,將自己堅強的一麵表露出來,努力扯出來了一絲難看的苦笑,她的眼睛晶晶亮:“公子,我就問你,你信不信我?”
不得不承認。
有些時候夜元澈是冷漠的,一如現在,他慢騰騰的放下茶渣,漠然的望著他,淡淡的說:“雖然你是我的書童,但是我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說那玉佩不是你偷的。”
他慢條斯理的話如一隻隻灰白色的鴿子落入依紅妝的心,將她的心徹底攪亂,迷茫,無措的感覺油然而生,如一團劇烈的火焰燃燒著她的臉,她似乎能夠感覺到夜元澈那滿臉的不屑和鄙夷。
說不出的委屈才是真正的委屈。
堅強樂觀的依紅妝深深感受到人性的淡然,冷漠和不信任。
殷紅的雙眸染著濕潤,她的唇瓣兒有些哆嗦,她展開雙臂:“你搜我,你現在就過來搜我,你要是能搜出來我肯定供認不諱。”
嗬……
夜元澈輕飄飄的冷笑如黑夜裏熄滅蠟燭的絲絲黑霧,他那雙妖冶的深眸諷刺的凝著她,聲音冰涼:“你當本公子是三歲孩子麼?偷了本公子的玉佩你不藏一個好的去處,難道還要帶在身上引人注目麼?”
“你……”依紅妝每一個毛孔都泛著憤怒,就差腦袋上寫著大大的‘冤枉’二字了,她倔強的小脾氣如牛角衝了上來,仰著小臉兒瞪著他:“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我說我沒有偷你的玉佩就是沒有偷,你別想冤枉我。”
他沉思片刻,靜靜的把玩著自己腰間那塊兒不值錢的墜子,回眸,淡定的讓人害怕:“依攻……雖然我們相處的時日不多,但你畢竟做過我幾日的書童,你若現在乖乖將玉佩拿出來,我便饒過你,但是你若依舊倔強,我就隻好把你交到官府去了。”
官府。
依紅妝心裏一驚。
若是真的將她交到官府去,那麼爹爹定會知道這件事情,爹爹是大將軍,哥哥又是今年新考的文武狀元,她絕對不能給他們抹黑。
閣窗外漆黑一片。
夜,已深了。
斑駁的樹影映照在窗花上早已模糊了形狀,窗咎上的花兒有些蔫了,似是睡著了耷拉著腦袋。
她抿著的唇瓣兒,讓濕潤染的雙眸愈發的水靈兒,她定定的望了夜元澈一眼,神情交織且複雜,隨即她飛奔而出,她大聲的吼著,盡管他不信任自己她也要拚命的,努力的為自己辯白:“我不是小偷,我也沒有偷你的玉佩,我也不會去官府。”
她的聲音愈發的弱,愈發的小,直至消失。
空氣中,染著依紅妝淡淡的鹹腥的淚水的味道。
尾音的消失如一根尖銳的針紮在了他的心上,夜元澈將她盤問一圈後並沒有多麼的舒坦,心情反而變的沉重了。
是不是……真的誤會她了呢?
“公子……”那女子蓮步輕移。
“這位姑娘你回你房間去吧。”夜元澈一個眼神兒也未給她,淡淡的說。
那女子略失望的微歎最後識趣的離開了,走出門外,她的手探向了自己的胸衣裏,絲絲沁涼的玉佩冰的她好生舒服,她認準了器宇不凡的夜元澈是一大戶,希望能夠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金銀財寶。
“公子,要不要我去將她追回把她送到官府去。”蘇青山凝著黑沉沉的天道:“想必她現在還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