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們抓了個現行,還不承認。”
“對,這麼多人看著,看你在老師麵前還怎麼狡辯。”
“窮鄉僻壤裏回來的野蠻人果然沒教養,聽說你們那裏到了冬天連吃飯都成問題,看來還真是這樣不然也不會看到點新鮮東西就想讓它變成自己的。”
季心愛說這話根本不打算多留情麵,看來艾草之前的種種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她的權威不然說出的話不會這麼不留餘地。
“你們才沒教養,你們才沒飯吃,賠我,賠我……”艾草語無倫次的辯解著,她隻要一激動就不太會組織自己的語言,無限否定別人說的話就是特征之一。
這缺點在日後默修閆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才一點點改過來可當她和默修閆爭辯時還是偶爾會露出短處。
“心愛,和她還廢什麼話,把她帶到老師麵前,請老師給你做主就是。”
艾草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知道這一去自己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瘋狂甩動著手臂不讓想抓她的人得逞,袖上粘著的水都甩向岸邊的人,女娃們沒想到她的反應居然這麼強烈,都一個個尖叫著退開了。
“我們去找老師。”
“對,去找老師。”
女娃們一個個都離開了,艾草站在水裏,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
追著她們據理力爭她知道自己肯定爭不過,回家先吃飽飯再做打算可現在她根本沒有半點食欲。
艾草看了看手心裏她從沒見過的漂亮糖果,心裏突然有了決定。
艾草走到古宅門前一路憋著的勇氣突然一下沒了。
純黑色的木門,臨得越近它給人的威懾力就越大,如此厚重的顏色需要多少歲月的積澱才能染就,彼時的艾草不知道,她隻知道她不敢去敲門。
猶豫許久,艾草終於還是閉上雙眼,握緊小拳頭開始奮力敲擊門板。
直到門從裏麵打開,發出“咯吱”的響。
她才睜開雙眼,投入眼簾的是被西裝褲包裹著的修長雙腿,她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清來人的模樣,門又重重關上了。
關門聲一下切斷了她從昨晚開始就繃緊的那根弦,“哇”的一下哭出聲來,越哭越委屈,越哭越大聲。
直到門再次開啟,哭聲才戛然而止。
“進來吧。”這是成年人的聲音,艾草不用看臉就知道這應該是昨天的中年人。
艾草抽搐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低著頭跟在西裝褲後走進門裏。
“用哭聲敲門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還挺會敲門的。”
說話的已經換了人,艾草記得這聲音,是那個不一樣的少年。
艾草不敢抬頭,隻是把懷裏的木盒舉過頭頂遞到少年麵前,急切的開口認罪,“我把裏麵的東西弄丟了。”
“抬頭說話。”
聽到這話艾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師,在課堂上,她如果隻顧埋頭看課文,老師就會這麼說她。
艾草立馬抬頭,有些僵硬的重複了一遍那話。
“就為這個哭?”少年拄著手杖站在不遠處,從艾草抬著頭卻低垂的視線裏隻能看到他的唇色已經恢複正常了,說話時,一張一合的,說不出的好看。
艾草發現這人的嘴巴和眼睛一樣同樣能蠱惑人心,至少她不像剛才那麼驚慌了。
她稍微抬高了一點視線,發現這人臉色比初見時要好上許多,可依舊很白,比村裏有錢人家的老人手腕上帶著的白玉鐲還要白淨光滑。
甚至比季心愛還要白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