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富蕷聳肩:

“那不重要。反正你快點交個可以結婚的男友才是正事。”

“但他又不在可以結婚的名單內。”真是太浪費時間了。老與花心的男人耗,又不能做手工賺錢——雖然與大老板出門絕不會無聊,甚至可以說每一次都很盡興,但他太花了,想來就亂不是滋味的。

“練習一下也好。”雖然富蕷也不認為大老板是適合的人選,但反正這兩人沒什麼搞頭,偶爾約約會,可以省下一頓飯錢,何樂而不為?至少她可以肯定大老板是“花”中君子,會偷個吻,但不會將小紅帽拆解吃人腹。

“喂喂,別當我不在場行不行?”他手臂一伸,不一會,小美人已被他攬在身側,對富蕷道:“給我時間,以及機會,你又怎麼肯定我不會是令妹的另一半?”

“如果大老板決定食用單一菜色過一生,哪有什麼問題?我舉雙手奉上。”

這是警告嗎?還是暗示?他思索玩味著。

不多言,富蕷已拿起皮包:

“我先回去了,小薔,十二點以前記得要回家。”

“哦……可是我不想和他去玩呀!”答應之後她才想到要表明自己的意願。

富蕷笑了笑,有些諷刺道:“我想你的牢頭不會放人的,拜了。”“阿姊——”見著毫無姊妹愛的無情人閃入電梯中,富薔敢怒不敢言地將嘴嘟了個半天高。“走嘍,今天吃素食好?”他點了點她嘟唇,惹她忙不迭地縮回雙唇抿到嘴巴中。

他笑了,當然明白她何以有此動作。

“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她將大袋子抱在胸前,聲音很微弱地抗議。

“OK,走吧!”與他應允所不符合的,他的毛手又摟住她香肩,催促佳人上路了。

“這是什麼?”在電梯中,他忍不住拉了拉她的大袋子,不以為她會拎著一大堆用品上下班。

富薔笑得可得意了:

“這是塑膠花的第一個步驟啦。我就知道你會亂拉人吃飯,所以準備好了工具,就不怕不能如期交貨了。”

而陳善茗翻白眼後的下一個動作則是將她的大袋子沒收,鎖在後車廂中,以期維持良好的約會品質。

至於小美人的叫囂聲,則終止在他說要吻她的威脅中。可憐的富小美人,隻能敢怒不敢言。

不管是她的阿姊或她的上司,都是十分惡霸的人,至於比較弱勢如她者,隻好忍辱偷生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歹命嘛!※——※——※

康恕餘提早抵達富蕷的小套房,主要是他必須告知中午衍生出來的問題。下工回家匆匆清洗後,他一身清爽地過來。

吃著蛋炒飯的同時,他也娓娓道來他的身世。

英年早逝的父親,與一個一心想成為上流社會的母親,錯誤的投資與虛榮心的猖狂,致使他不斷以傲人的成績去滿足母親百般不得誌時唯一可資炫耀的。

也許是太過順從,養大了母親的控製欲,她不僅要兒子有好成績、好成就,也要高攀上富有人家,到時她也會沾了光成為上流社會婦女,可以與一些富太太們平起平坐……

“也許我的孝心並不夠,無法堅持到底,入伍當兵時,我便決定往後要為自己而活,過自己真正想過的日子。退伍之後,我沒有告知母親,來到了台中。之中母親已替我安排一門親事,是朱雄林的女兒,也是我大學的學妹,但我早已寫信告知了朱家,以及與學妹有幾次電話聯絡沒有結婚的意願,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那位朱茜瑪……向來比較愛生事,其他人就明理多了。”

富蕷已吃飽,手癢得一邊做手工一邊道:

“哦,我知道了。但你三、四年來都沒有與你媽聯絡上嗎?”

“我XX妹會告訴找她的情況。她……呃,很生氣。”他笑了笑,也擱下碗,陪她做塑膠花。

“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呢?”這是她比較好奇的。

“努力地賺錢,平淡地過日子,適當的休息生活。”抓了下頭,他又道:“但我不大喜歡一成不變的工作方式,所以做很多工作,也以兼差性質為主。”

富蕷揮著手:

“沒差啦,人各有誌。反正賺的錢不論多與少都要充公,至少工作方式是你可以去挑的。”

“原本是那樣沒錯,但日後的生活方式必然會有所改變,所以下一階段的規畫就要有一些調整。”他深深凝望她。

“為什麼要?”

“因為娶妻生子之後,我便不再孑然一身地自己溫飽就好。養家是男人的天職。”

他們已經進行到談論婚嫁了嗎?富蕷可沒有鈍到不明白他所謂的“娶妻生子”一事必然有她參與。來不及裝羞含怯,她首先想到的是“進度”問題。

“我們接下來要準備劃下句點了嗎?”有人戀愛一兩個月就夠的嗎?

康恕餘認真地看向她:

“我是以結婚為前提與你交往,如果沒有意外,我們應該會結婚。不是嗎?”

也對啦!不然沒事交往幹什麼?她點頭同意。

“好吧,既然此刻你還不急著出門解決事情,那我們就來談談養家的責任問題。我不以為家庭必須是丈夫養家、妻子持家這種模式,我堅持夫妻之間一定要有一個身處正職,可以有穩定的收入;另一個時間可以自由運用的,則負責持家教育子女,而這不限於性別。”

這種說法當然沒有錯,隻是富蕷可能不明白,當外人看到她拚命賺錢的那股狠勁,以及省吃儉用那副德行,再鐵石心腸的人也舍不得動用她的血汗錢,更別說要她成為養家的那一個,因為可以預見她一定會更拚死拚活地找兼差來做。

見他不語,富蕷搖著他的膝:

“喂,阿康,你不同意?”

他握住她手,輕輕搓著上頭稱不上細嫩的皮膚;一個過度勞動的女人不會有一雙美麗的手。粗糙的手令人憐惜,同時也是一雙適合同甘共苦的手,他相信自己的選擇再對也沒有了。

“阿康?”她又問。

他笑:

“你有一套理家的方式,我自然也有。我們都有心為即將建立的家庭提供最好的能力去圓滿豐富它,改變部分是必然的,但都以不勉強自己為原則好嗎?”

這男人一向值得稱許。富蕷在他溫柔眼波下點頭。

“我不訝異會有許多女子青睞於你。”

明眼的女孩都會知道他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喜歡上你是很容易的事。”她又緩緩說著,但不知為何,俏臉竟浮上羞赧。那也是她的心聲嗎?

他腦中似乎也在這麼問,但沒有問出口,隻是看著她,等著她可能有的……訴情。

“我……很喜歡你。”

紅臉相對,同樣羞怯的笑意在含蓄的眼波中傳情。

他將她握在唇邊,細細吻了下,道:

“我也是。”

喜悅動情氣氛過了良久,富蕷所剩無幾的浪漫細胞活動過後,開始有點傷腦筋地想著這種情境該如何善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淨是相看了事吧?要是看成鬥雞眼要怎麼辦?

“咳……嗯,你不是說有事?要不要提出來討論了?”她極不好意思地提醒。

惹得康恕餘哭笑不得,不知該怎麼接續下一個動作來適應她的突兀。不過也好,浪漫的情境有過就好,也要懂得如何打住,否則豈不相看兩尷尬?

而且他今天約她的要事也尚未提及,差一點忘了。

“我們邊走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