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祖母請安。”尹盛南進門便行禮。
老太太抬了抬眼瞼，斂去方才的笑容，頗為冷漠，“坐吧。”
“大堂哥，四哥。”
尹盛南向兩位老太太的愛孫拱手，安靜的坐在稍遠的地方。
“五弟今兒是怎了？”尹盛北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透著親近道：“上次齊王做得不妥，他不知五弟的性情，以為五弟去王府是去服軟，便孟浪了，沒想到五弟竟為此跳了寒潭……我代齊王給五弟陪個不是。”
“聽四哥的話，四哥也認為齊王做得不妥？”
“五弟怎還鑽了牛角尖？咱們哪能同齊王比？非要辯個對錯，反倒不美，齊王是當今嫡親兄弟，太後娘娘最疼最寵的幼子。”
“我有一點不懂，還請四哥解惑。”
尹盛南精致漂亮的眼睛透著一股飛揚純淨，尹盛北和尹盛仁同時愣住了，在尹家孫子輩中，尹盛南是最俊俏，今兒更顯得他鶴立雞群，“四哥說齊王是尊貴的人，又說帶齊王給我賠不是，我倒是不知，四哥怎能代替貴人？”
“我同齊王的情分自是不同，他拿我當兄弟看。”
“是嗎？兄弟？！”
“南哥兒。”老太太不悅的說道：“你說得是什麼話？北哥兒一直同齊王殿下很親近，北哥兒行得正，坐得直，齊王自會看重他。”
“四哥若是被人誤會，我臉上就有光彩？都是一家人，不是麼？”
話就怕琢磨，反過來說，尹盛南被齊王調戲逼進了寒潭，尹盛北又能得好。
尹盛北原本愉悅的心情跌入穀底。
“同齊王的恩怨，我自己會處理，不勞四哥費心。”
“憑你？”
老太太顯然認為尹盛南說大話，“我警告你，你別再連累你幾個哥哥，還有你三叔和宮裏的菀妃娘娘。在孫子輩中就數你不爭氣，天哥兒也愛玩，可他曉得什麼能玩，不因嫉妒北哥兒惹事，不似你總是為難北哥兒，誤會他的好意。”
“祖母，五弟還小。”
“四哥不用為我說情。曉得差距才能讓我進步。”
尹盛南的話讓尹盛北很是尷尬，尹盛仁強忍著笑，尹盛南每一句話都能直戳尹盛北的痛處，削尹盛北的麵子，偏偏尹盛南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本心？
不該是本心。
得主意尹盛南。
尹盛南沒耐心陪一個對自己有偏見有偏心的老太太說話，尤其是他們的話題又是服飾穿戴，吃喝等瑣碎事，他根本插不上口，主動告退：“祖母您和四哥聊著，我去彌補差距。”
“去罷。”老太太嫌棄的撇嘴，“還是北哥孝順。”
尹盛南挺羨慕尹盛北，身為男兒這麼無聊的婦女話題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他還能讀書，做生意，又能哄好老太太，曉得穿戴，民俗，尹盛北是個天才。’
‘……你方才說的話是真心的？不是故意讓尹盛北丟臉？’
‘我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你們的想法都太陰暗，不能直爽點？我一向是想說就說。’
出公爵府，尹盛南在街上閑逛，市井街道，行人馬車在他看來很新奇，見奇特的小吃就買來嚐，兜兜轉轉一上午就過去了，某靈魂實在忍不住某人的幼稚，‘你想以手中拎著的點心讓齊王跟你道歉？還說恢複名譽？方才過去好幾個熟人，他們準會在背後議論尹盛南同市井懶漢一樣。’
真不該因心灰意冷把身體讓出去。
‘那人是齊王？’
‘……’
冤家路窄，被王府侍衛簇擁的齊王出現在街口。
齊王提著鳥籠子，搖著折扇，暗紅長衫罩住他消瘦的身體，一雙桃花眼極是招蜂引蝶，站在一個自賣自身的少女旁。
“王爺。”
“沒趣，今兒是碰到第幾次了？”
齊王無聊般扇著折扇，“下次換個新鮮的。”
“王爺聽說顧家有千金會，要不您去逛逛？街上的女人，不幹淨。”長隨為齊王找樂子，見自己主子眼睛突然亮了，齊王笑道：“有趣，有趣。”
尹盛南擠進人群，十兩銀子遞給賣身的少女，“我不買你，銀子你先用著。”
“多謝公子。”
“舉手之勞。”
幾個齊王府的隨從擋住尹盛南的去路，齊王在後道：“上次沒玩明白，怎麼想換個花樣？”
尹盛南平靜的回應齊王嘲諷道：“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