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
兒子突如其來的驚恐，讓得知曉對方坐窗邊意圖的王二內心一驚。
顛著簸箕的婦女同樣有些擔憂地看向窗邊的兒子。
王勇顫巍巍地將剛剛聽到的和看到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夫妻二人皆是愣在了當場。
半晌，王二方才確認道：“你確定沒有聽錯，阿桓朝屋裏回了聲知道了，老婆？”
老公老婆是對夫妻關係的新稱呼，但一般隻有西龍城裏的富人喜歡這麼稱呼，特別是年輕人，村鎮上的人依舊喜歡用娃她爹、掌櫃的、孩他娘或者媳婦兒、婆娘等舊稱呼稱呼對方。
“確......確定！”王勇不自覺的從長條椅上挪起了屁股，遠離了窗戶。
王二二人相視一眼，神色凝重。
鎮上的人一般不會用這種新稱呼，即便是小年輕也不會，主要是嫌尷尬。
而更主要的是，薑桓自從三年前老爹死後，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根本沒有娶妻，作為街坊鄰居他們再清楚不過。
他朝屋裏喊“知道了，老婆。”
可屋裏除了一些紙人，根本沒活人，他究竟在回應誰？
三人越想越驚恐，就著搖曳的燭火交換著眼神，默契的想到了同一個答案。
薑桓被汙染了！！
且已經出現明顯的精神症狀了！！！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不管是誰，從小到大都避免不了接受灰日的汙染，這種汙染會如同毒素一般沉澱在體內，但隻要盡量別在灰日下外出，基本隻會影響人的身體健康，縮減壽命，很少有出現明顯症狀，甚至變成怪物的。
而據傳聞說，一般被汙染的人在出現明精神顯異常後，撐不過一天就會變成怪物，短的甚至隻需要幾分鍾。
薑桓這胡言亂語的情況，明顯是變怪物的前兆。
“阿爹，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親眼見到薑桓言行舉止古怪，年輕的王勇很明顯有些慌了，“他不會今晚就變成怪物吧？”
潑辣的婦人同樣望著王二，沒有出聲。
平日裏，她雖然言語跋扈，但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更多的是指望掌櫃的拿主意。
王二緊握著略顯顫抖的手，沉默片刻後壓低聲音說：“等！！”
“等？”王勇和婦人皆是著急的看向王二。
“巡夜者和值守者每晚都會來巡街，十二點左右會抵達廣南街街口，到時候他們過來，我們就將這裏的情況告訴他們。
隻希望阿桓沒事，不要在此之前變成怪物。”
……
2051年，冬。
紛紛淋淋的雨絲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雪花，向著寧市的街道飄灑，緋紅的月亮宛如一位害羞的姑娘，半掩著雲層注視著城市的每個角落。
“灰日......深淵......精分的紮紙匠，倒真是個不錯的設定。
可惜不管是灰日還是紅月，有關克蘇魯風格的書，上麵都不讓寫了啊！”
書房窗戶旁，薑桓收回手，擦了擦掌心冰涼的雨雪，又瞧了瞧雲層中半掩著的紅月，無聲歎息。
“老公，吃飯啦！”門外傳來老婆唐薇的喊聲。
“知道了，老婆。”
簡單回應了一句，薑桓關上窗戶，按下窗簾遙控器的按鈕，出了書房。
客廳裏，四歲的兒子正在和一歲半的女兒玩玩具，電視上播放著寶寶巴士。
“惜惜，陽陽，別玩了，快來跟爸爸一起，洗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