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一陣微風拂來,老槐樹的枝條一陣擺動,一片樹葉脫離枝條隨著微風飄起,搖擺著,猶如一隻綠色的精靈在空中起舞,慢慢的,慢慢的落下……
肥狐躺在藤椅上,小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著落葉掉落在邢烈的頭上,又嘀咕一聲:“你這個瘋子……”
邢烈慢慢抬起手把頭上的樹葉拿到手中,然後就像個孩子一樣舉到空中,閉上一隻眼睛,透過嫩綠的葉子觀察著天上的烈日,隻能看到一點點暗綠的光……
“這就是一個瘋狂的世界啊,老肥,一個正常人想要生存,付出的實在太多……”邢烈喃喃的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就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肥狐說道:“其實這整個事情的起因就是兩年前酒廠的假酒案,當時有三百多人中毒,死了七個,二十多人中樞神經嚴重損害,大多數人雙眼失明,廠長王忠孝還有質檢科科長再加上車間主任大大小小十多個人進了監獄……就這樣,一個本來紅紅火火的場子倒閉了,接著不到一個月,總資產將近五百萬的酒廠就以十五萬的價格整體打包賣給了劉換成,這個人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縣的首富。”
邢烈一擺手:“這個事情我知道,挑重點說!”
肥狐一翻小眼睛:“馬上就到重點了,急什麼?”肥狐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這兩年寧學斌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兒,調查來調查去就調查到了盧俊的身上……”
“盧俊?”邢烈一皺眉。
肥狐點頭:“常務副縣長盧長利的兒子,這個家夥除了好事他什麼事都幹,這麼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好閨女都毀在了他的手上,就在一個月前還有個女孩子跳了樓,遺書中說盧俊強奸了她。那個女孩的父母在縣政府鬧了半個月,最後全被抓起來了,說什麼聚眾擾亂社會治安,短短三天就判了一年勞教。”
邢烈微微仰了下頭,然後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樹葉,輕聲說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肥狐組織了一下語言,“寧學斌順藤摸瓜,然後就查到了盧長利身上,再接下來我們縣幾個場子被賤買,這背後都有盧長利的影子。而這幾個場子效益一直都不錯,可都在兩三年前莫名其妙虧損倒閉。”
邢烈把玩著手中的樹葉,淡淡的說道:“盧長利的背後還有人,是誰?”
肥狐看著邢烈;“你就這麼肯定背後還有人?”
邢烈把樹葉放到嘴裏,腮幫子一鼓,一聲清亮悅耳的音符響起,在小院內繚繞,接著把樹葉在嘴裏拿出來,“盧長利是我們這裏土生土長的幹部,從下麵的鄉鎮辦公室科員到現在的常務副縣長,二三十年的經營,可以說他的手能夠遮住淩河縣的半邊天。真的拍下來,寧學斌這個公安局局長還真撐不住,但那麼多的廠子被運作賤買,他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
肥狐笑了一聲:“既然你能分析出來,那就猜猜這個人是誰!”
邢烈不假思索的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縣委書記王伯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