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飛最後一個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逃出警局竟然比想象中還要容易,隻不過剛拐出一條馬路,後腦勺就被淩小洋打了一記
“真不夠朋友,關鍵時候出賣我”
黎飛想了半天,才知道淩小洋在說問名字的那件事:“我就順口一說”
淩小洋轉過頭對著寒木林:“他是順口一說,你是順手一寫吧?”
寒木林笑噴了,無聲勝有聲!
黎飛拍拍淩小洋的肩:“上海你熟,你帶路”
淩小洋在頭裏走,小聲嘀咕:“澳門你倒是熟,也沒看你帶路啊”
終於惹來黎飛忍無可忍的一腳:“淩小洋我忍你一路了”吃的最多,睡的最多,話也最多,他真不明白自己為啥和他交朋友。淩小洋一貫的做事方法會讓身邊的人忍不住無助和淒涼。
兩人在前麵大吵大鬧的趕路,寒木林一臉“習慣了”的表情跟在後麵。作為剛逃出警局的“越獄者”來說,這種高調的行走路線,真讓人捏一把汗,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自己腦子壞掉跟他來了呢。
淩小洋在一個路口停住,左邊走是醫院,右邊走是家。淩小洋看著黎飛,半響才道:“你想去我家坐坐?還是想去醫院”
黎飛表情僵硬:“我現在想坐在桌子邊上,有茶水點心,有擋風的門和牆”
淩小洋又看了一眼寒木林,他還是一樣,冷眼沉默,像個影子。
淩小洋果斷的朝左走,邊走邊嘀咕:“醫院裏有沒有茶水點心呢?”
淩晨兩點的時候,三個人終於看到了淩小洋所說的醫院,黎飛和寒木林已經餓的走不動路,沒想到平常最先喊餓的淩小洋一直都很奮力的朝前走。這時淩小洋蹬蹬蹬邁上幾節台階,才轉過身朝夥伴們揮手:“我們到了,我媽媽在裏麵,我讓我三叔給咱沏茶買點心”
黎飛和寒木林第一次被茶水點心給俘虜了……
走廊上死寂般的靜默,淩小洋卻輕車熟路的朝媽媽的病房走去,正在奇怪,怎麼護士美女都不認識他了,難道是他越長大越變帥嗎?再拐一個角就到媽媽的房間了,淩小洋越來越興奮,突然,淩小洋腳步頓了頓,走在身後的黎飛一不留神和他撞了個正著
黎飛張了張嘴真想罵人
淩小洋也不計較,微微朝一邊兒的房間裏看去,有什麼熟悉的氣息從那裏飄來,指引他:這裏、這裏……
淩小洋歪著腦袋疑惑:“我媽換房間了?”
轉身對倆人說:“你們在凳子上坐會兒,我進去看看”
黎飛說:“行,你快點兒”
轉身拉著寒木林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隻是,黎飛並沒有察覺,身邊的寒木林麵如僵屍的盯著房門口的三個字——“停屍間”
淩小洋還不認識這幾個字,黎飛認識卻餓的注意力渙散。
寒木林看著淩小洋蹦蹦跳跳的朝裏走,他等著裏麵的嚎啕大哭或是小孩子喊媽媽之類的淒慘聲音,十分鍾過去了,裏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時候,走廊盡頭突然有了聲音,寒木林警覺的起身,將黎飛拽到身後的黑影處,隻見兩個人由遠及近,目標似乎就是淩小洋進去的房間,黎飛急的直跺腳,真想跑進去把那猴子揪出來。可是,當人走近了,黎飛徹底驚呆了……走在前麵的人並不認識,可緊隨其後的少年,不是賈淩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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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淩跟著二叔朝裏麵走,賈昆洋卻突然停住了,順著他的目光,賈淩朝屋裏麵看去。
賈淩該怎麼形容他所看到的呢?那個孩子,猴子一般的淩小洋,和他媽媽一起躺在房間中央冰冷的陳列台上,小家夥在媽媽懷裏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手腳並用的摟著陳曉冉的身體,可能是以為媽媽睡著了,小家夥也睡的香甜,靜默的停屍間裏,甚至能聽見細微的鼻鼾聲。
賈淩沒去看自己的二叔,他沒辦法接受比僵硬更悲慘的表情。他隻是和他的賈昆洋一起,看著這對母子,這個視角看去,沒有漫無目的的冰冷,陳曉冉似乎是熱的,活的,幸福的。
淩南緊隨其後走進來,發現二哥和賈淩都站在門口,忍不住將手搭到淩洋的肩上,想忍著撕裂的心說一句“節哀”,但是眼神也不由分說的落在了房間中央。僵硬……無措……又忍無可忍的幹笑兩聲……再也忍不住轉身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