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村子後麵的山上,毓夙才恢複了盯梢鬼的神智,想起他會土遁,毓夙幹脆用符把盯梢鬼徹底困起來,才把貼在他背後的那張抓鬼的符拿掉,等盯梢鬼回神,毓夙就喝問:“你身為神仙差役,怎麼能借著差事謀害凡人性命?”
盯梢鬼聽得一驚,不回答毓夙的問題,反而立即一臉凶狠的神色,質問起毓夙:“你是何人?你怎麼知道我是神仙差役?你明知我是神仙差役,竟然還敢暗施偷襲,妨礙公差,你倒是好大膽子!還不快快將我放開!”
這台詞時隔多年,仍然挺熟悉的,毓夙笑了一聲,忽然想起當時趙朗對付他的那一拍一壓,也有樣學樣,對著盯梢鬼一抬手,朝下一拍,盯梢鬼整個人頓時被拍成了個餅。他是個鬼,隻要不被打散了都沒什麼關係,不過這樣子也不是好受的,盯梢鬼頓時慘叫起來。
毓夙又把他變回原狀,盯梢鬼這才老實起來,果然這家夥就是色厲內荏。毓夙哼了聲,說:“我不但知道你是神仙差役,還知道你的上司是趙朗大人。你隨意謀害凡人,是知法犯法,執法犯法,要是被趙朗大人知道了,他會不會對你加倍懲處,以示法規嚴明?”
盯梢鬼又是一驚,瞪著眼說:“你竟然知道趙大人……上仙,小的並沒有謀害凡人,此行都是為公務當差而已,小的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毓夙又哼了一聲,說:“還敢狡辯?我剛才分明看見你吸走了那些村民的陽氣,還把汙濁之氣吐到他們嘴裏。你這不是謀害凡人,還是為他們好?”
盯梢鬼聽了,頓時苦笑:“原來上仙都看著呢……小的不敢欺瞞,那便是這次小的要辦的差事。小的乃是一個疫鬼,本來就是司事傳播瘟病,要說也是做那謀害凡人之事,可這卻是上頭派下的差事,就是要小的去謀害那些凡人。”
毓夙根本不信,這個盯梢鬼狡猾得很,上次他不也說自己是城隍廟裏的鬼差,是巡街的糾察司下屬?毓夙隻是撇嘴:“你繼續編吧,我要是信你,我才是傻子!”
說完,毓夙就把那隻盯梢鬼打進了符紙裏麵,盯梢鬼的形象頓時出現雜符紙上,黃白的紙張上像是印染一般,畫著一個青灰色的小鬼形象,那鬼的四周是一圈符文,像牢籠一樣,關押著那隻鬼。這符效果不錯,毓夙滿意地把符紙收起來,準備回去問問猴子怎麼辦。
回到借住的屋裏,猴子早就醒了,畫了個圈把唐僧圈進去,他自己從窗戶跳出來,對毓夙擺擺手,又指了指村外,率先跑了出去。毓夙跟在後麵,又到了村口,猴子正蹲在那塊大石頭上,抓耳撓腮的,見到毓夙就叫:“你找著了什麼好東西?”
毓夙把符紙丟給他:“好東西沒有,抓到了一隻鬼。這鬼正要害這村子裏的人呢,被我抓住了,還狡辯!你說怎麼辦?這鬼是在天庭當差的呢。”
猴子一聽“天庭”兩個字,先說“殺了算了”,展開了符紙,卻“嘖”了聲,說:“這是個疫鬼,原來這村子要鬧瘟病了,倒是倒黴。”
既然猴子也說這是個疫鬼,看來這回盯梢鬼還沒在身份上騙人,毓夙倒是冤枉他了。毓夙還沒說話,那邊猴子已經把盯梢鬼從符紙裏放了出來,毓夙連忙說:“提防這鬼土遁!”
猴子卻嘻嘻笑起來,說:“這種小鬼怎麼可能會土遁術?一個疫鬼而已。”
毓夙見猴子不信,撇嘴說:“等會兒他要是跑了,就有你後悔的了。”
說著,毓夙就要把盯梢鬼重新抓起來,盯梢鬼卻苦笑著說:“上仙真是高看小的了,可小的確是不會土遁術,那等高明的法術,小的一個疫鬼,哪有那福分修習?”
毓夙哼了一聲:“你這才是當麵撒謊!我之前親眼見過你用土遁術逃跑!五百年前,在洛陽城,我可是被你騙得好慘啊!就因為你,我差一點就被趙朗殺了!”
盯梢鬼滿臉驚訝,辯解說:“上仙真是冤枉小的了,小的從未去過洛陽!且小的做疫鬼尚不足五年,哪裏來五百年前洛陽之事?”
猴子也在旁邊說:“怕是你真認錯了,俺老孫聽聞,疫鬼是死於時疫之人所化,算作枉死之鬼,被瘟神驅趕,陽壽盡了,就投胎轉世,重新做人,從來沒有能活過五百年的疫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