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頓時高興起來,笑著說:“多謝道友。隻是小神也不能平白取了道友之物,便給道友一個補償吧。”
說著,他又是一抬手,毓夙已經有了心理陰影,隻是他躲不過,隻能眼睜睜看著強盜手裏的那道青光打過來。不過那青光倒是沒什麼殺傷力,直接投入了毓夙的眉心,毓夙隻覺得腦袋一脹,好像多了點什麼似的,仔細一想,無數信息猛地衝了過來,他頓時頭暈了。
強盜看著毓夙頭暈腦脹的樣子,哈哈大笑:“你莫急!這些心法,必得慢慢領會才能悟出其中三昧!”
毓夙此時倒也不好說這人是強盜了,雖然這人把他困在陣裏,還想把他埋在土裏,亂翻他東西,又搶走了他的玉璧,但現在這人給他的功法,對他來說是比那玉璧更有用的東西。這也算是另類意義的“富貴險中求”了吧?毓夙心裏歎氣,拱了拱手跟那個人道謝。
那人又笑了笑說:“你這小樹妖,倒是很識趣,我如今卻有些喜歡,不如這樣,你拜我為師,做我記名弟子可好?”
杜金早告訴過毓夙,拜師的時候親傳弟子、內門弟子和記名弟子的差別,記名弟子在很大程度上來說,其實就是師傅為了生活上的便利,隨便點幾個人做雜活,伺候人的。雖說如果能做大神的記名弟子也是很有前途的事,但毓夙還是覺得別扭。
更何況,毓夙的本體,那棵樹還在五行山下壓著,他要是拜了這人為師,八成要跟著這人走,毓夙是不可能丟下那棵樹的。於是毓夙搖了搖頭,說:“謝謝上仙錯愛。”
那人訝異,拍了拍懷裏的黑貓,說:“怕是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姓趙。”
毓夙心說,現在又不是宋朝,你姓趙也不是皇親國戚,還不如改姓劉。那人見毓夙不為所動,又補充說明:“我名叫趙朗。”
這名字毓夙從未聽說過,所以隻一味搖頭,趙朗歎氣,說:“罷了,看來你我並無師徒之緣,難得我一見你就覺得喜歡。”
明顯胡扯的話毓夙就當沒聽見,趙朗一見他明明是直接出殺手的。毓夙不搭腔,趙朗這才算是終於歇了收徒的心,又拿出來一根竹管遞給毓夙,說:“這裏頭是一截心香,你回去仔細想想,若是又願意了,就燃起心香,我再給你這一次機會。”
說完,他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轉身飄走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蹤影。這時東邊已經開始泛白,一整晚竟然都過去了,毓夙這才覺得又累又倦,連忙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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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裏,那劉判官正滿城找毓夙,毓夙一現身,他就連忙過來,喘著氣說:“原來上仙在這裏,叫我好找!那鬼市上後半夜時出了隻惡狐精搗亂,害死了不少人,不見了上仙,下官好生擔心!上仙可是追著那狐精的同夥出城去了?可有所斬獲?”
毓夙不想解釋他的遭遇,幹脆借著話頭搖頭說:“沒有,給他跑了。”
劉判官歎了幾聲,也沒多問,和毓夙一起回了城隍廟。隨後毓夙是結結實實歇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清晨,這才告辭離開。隻不過,現在毓夙是不準備再去別的地方轉悠了,他急著回五行山下,準備好好地修煉。
這次出門,時間雖然短,卻真是波瀾起伏,遇到的事情比在山上那麼多年遇到的都多。即便不至於幾曆生死,但是當時在趙朗的幻陣裏,也是險象環生,如果他略微粗心一點,或者運氣稍差,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隨後和趙朗麵對麵,從最初的那一照麵,到後來見識他種種威壓,毓夙心裏實在是感慨良多。總結起來,最大的感悟莫過於,天底下的道理,都是基於力量。太祖名言,落後就要挨打,實在是真理,適用於任何時期、任何人、任何妖怪神仙身上。
所以說,出門玩什麼?看什麼熱鬧?尋什麼新鮮?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吧。毓夙現在一點都不埋怨孫猴子脾氣不好了,有這麼一個猴子,隨時可以向他請教,這是多麼好的一個私人家教,沒耐性根本就不算缺點了。再加上杜金,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快好好學習。
他才出了洛陽城門,就立即隱身,翻上雲頭,一路直往五行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