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握手:“領導好。”
“領什麼導,莫倒就得了。”
莫永強也顧不上多客套,“老馬,你們趕快把那東西弄走吧。”
又向我們身後張望,有些失望和不滿地說,“怎麼,就你們倆個,沒帶卡車來裝?”
“文管會的明天到,我們過來看著。”師父瞄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給他遞根香煙,“怎麼了?”
莫永強把煙塞進嘴裏,師父一手護著火,一手用打火機給他點燃,他輕拍師父手背,吸了一口煙,又拔出來朝煙杆瞅一眼,嘟囔:“又是甲天下,你留那麼多錢幹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要那麼摳嘛。”
當時軟殼甲天下是煙攤最便宜的煙了,比劉三姐還要便宜一毛錢。
師父將一支煙在煙殼上磕了磕,“有什麼辦法,就這個經濟條件。”
正說著,村委會議室裏忽然傳出爭吵聲。
有人用力一拍桌子,大聲道:“他媽的,我把話放在這裏,哪個敢把東西交出去,哪個就是江灣村的罪人!”
“老癟渣,你喊什麼卵?這裏輪不到你當家做主。”另一個人道。
“我不是為了我個人的利益,這也不是誰的私人物品,說上交就上交,征求過我們村民集體的意見嗎,你們眼裏還有老百姓嗎?”
“就是。”“沒錯。”旁邊有人附和說。
師父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是個刺頭啊,有意煽動群眾,把村委和村民對立起來。
“老癟渣。”師父對這人有印象,從小就偷雞摸狗不學好,是個經常進局子的二流子。
“是莫永貴嗎?”師父問另一個人的身份。
莫永強點頭:“是老貴在跟他們周旋。”
莫永貴是村治保主任,負責村裏的治安和調解工作。
隻聽莫永貴道:“從水裏打撈出來的文物,不是國家的,難道還是你家的?”
“你憑什麼說是文物,這明明就是我們莫家老祖宗留下來的,作為子孫後代,有保全它的義務和責任。”
“你不要胡攪蠻纏!”
聽到這裏,師父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莫永強,“現在是什麼情況,老莫。”
莫永強輕歎口氣,“事情有點變化。”他便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今天上午,從上遊飄來一個東西,這裏先要說一說江灣村的地形,地處江畔,河床在此形成一個U形灣,江水在這裏洄旋,因此很多漂浮物會擁積在江灣。
每遇大水,就有村民來岸邊用特製的帶鉤撓的長竹篙撈扒東西,上遊會衝來各種木料、家具、鍋缸瓢盆等等。
當然也少不了各種禽畜的屍體。
村民在水裏發現一個大物件,以為是什麼組合櫃,就合力打撈,等撈上岸才發現是一口巨棺。覺得不吉利,就報告給村委處理。
村委立即派人把文物保護起來,同時向派出所通報。
但不知道怎麼的,忽然一個流言打破了村裏的平靜,有人傳說這是無價之寶。
有一個傳說,這個村的先人忽然暴富,買田置地,興辦私塾,出了不少人物。是因為先人劫殺了一隊商旅。得了十幾擔的銀錢。
祖輩是從河北逃難過來的,到此安居。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裏人多識水性,靠江上捕魚為生。”
莫永貴顯然看出了我們的疑惑,接著便把流傳於村裏的一個傳說娓娓道來。
豆大的雨點砸下,雨勢大了起來。
天仿佛是破了窟窿,一直在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