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帶著一隻活蹦亂跳的老虎,不好再往紹興城裏走,雖說這老虎是人養的,現下對秦景石也很是馴服貼順,但是清風寺裏那些人命案在那兒放著。伽羅考慮到萬一到時候有心人士硬將那些人命案推到這老虎身上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景石指著紹興城外一條官道,“從這條路一直走,可以繞過紹興城直接到觀瀾山,不過時間可能要久一些,最快也要三個時辰。”
於是黑陵和黑繁駕車往城外走。那隻白額老虎自打緩過勁兒來就異常的興奮,追著秦景石的馬一路緊隨。
伽羅看著那隻老虎笑,心說養隻這樣的寵物也確實威風啊,多有男兒氣概,“唔,叫你白菜好不好喏?”那白額老虎性子倒十分溫順,見伽羅衝它笑,就湊過去貼著青青在馬腿上輕輕蹭了兩蹭。青青低著馬眼瞄了它一下,十分淡定地繼續行路。伽羅一挑眉,拍拍青青的鬃毛,“喲~不錯呀小妞!好淡定喏!”
秦景石在旁邊笑,這人,跟匹馬和隻老虎都能聊起來啊!
吳慶達摟著百曉坐在馬車裏笑,“好好一隻老虎為什麼要叫白菜,你不要糟蹋這麼一隻百獸之王好不好?”
固固懷裏抱著蘭蘭,也點頭,“就是就是,白菜明明是棵菜,怎麼能叫一隻老虎白菜呢!”
伽羅伸出手指來敲敲下巴,“那叫芹菜?”
眾人無力,“這老虎哪兒像隻菜啦?”
“芹菜”在下頭也低低地叫喚了一聲,覺得自己的形象應該沒那麼菜吧?!
吳慶達盯著渾身白毛的“芹菜”看,沉悶著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叫白白怎麼樣?”黑陵和黑繁回頭瞅著他笑,他馬上垂頭歎氣,看來自己是真沒這種書呆子氣息啊!想著摟著懷裏的百曉愈發覺得,這書生是不是睡的有點久了啊?要是醒著好歹自己這會兒沒這麼挫麼!
固固也笑,“白白不好聽,還不如白菜、芹菜有意思。”
“芹菜”突然間咆哮了一聲,這一聲雖然聲音不大,卻也震的周遭林子裏驚起飛鳥無數,嘩啦啦的拍著翅膀亂飛。
黃環章有些懨懨地靠在馬車上,“不如叫虎嘯。”
伽羅和秦景石對望一眼,拍手,“好名字!”
黑陵和黑繁挑眉,小王爺人真細心,還挺顧及這人的感受的麼!
秦景石待虎嘯一聲嘯聲落定,抬手取下掛在馬背上的摧湛提在手裏,伽羅也望著不遠一處林子裏看。
黑陵和黑繁拉住馬車,問:“要不要先過去看看?”
秦景石朝他們擺了擺手,自己和伽羅棄馬而行,“你們繼續往前走,我們很快跟上來。”
吳慶達在旁邊也搖頭,“聽動靜人不少,小心點。”說著就皺眉看百曉,“這書生也太能睡了,這麼久都不帶動下眼睫毛的。”
伽羅站在馬車前頭笑,“他和蘭蘭發熱麼,我給他們吃的藥都帶些催眠的功用,今晚上就是天塌下來估計都不會醒,你們得照顧好啊!明天一早保準還你們個活蹦亂跳的百曉和蘭蘭!”
吳慶達和固固趕緊點頭。
黃環章也意識到又是碰到什麼事情了,還挺危險的樣子,緊張地囑咐兩人,“你們千萬小心點呀!”
虎嘯蹭著伽羅的腿亦步亦趨不肯跟黑陵他們走,伽羅望秦景石,秦景石抬腳輕輕踹了虎嘯一下,“它愛跟就讓它跟吧!”
兩人施展輕功往林子裏飛去,虎嘯在下頭撒開了蹄子追。見兩人身法極快,頗是興奮的就又嚎了一嗓子!
秦景石皺眉,“你那個消聲丸還有麼?”
伽羅瞪他一眼,“不是你不讓喂惡霸吃麼,早沒了!”想著在腰間的百寶袋裏摸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抬手往下頭跑的正歡的虎嘯身上打過去。虎嘯的身體在下頭頓了下,抬起頭來哀怨地看伽羅,秦景石啞然,“這樣都行?”
伽羅笑,“有時候惡霸不聽話,我就拿這招對付它。”
虎嘯在下頭再也嚎不出來了,滿肚子的歡欣喜悅翻在肚子裏直打滾!
秦景石和伽羅沒跑多遠就望見林子裏頭明晃晃的一隻隻火把亮著,看樣子應該都有百來十號人了,分站成了兩拔。倆人心中疑惑重重,就在一棵樹上落腳。秦景石衝下頭的虎嘯輕輕擺擺手,虎嘯安靜地停在他們站的那棵樹底下,隱在灌木叢裏。
伽羅在上頭看到了嘴角一挑,就覺得這老虎真可愛呀,還通人性呢!秦景石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看前頭。
眼前這兩幫人像是教眾集會似地都聚在一起,每人手裏都摯火把提著大刀。一方有三人出頭站在最前麵,都是年約四十上下的漢子。另外一方人馬的前頭有六匹白馬立著,馬上都坐著個穿白色衣服的年輕男子,個個麵容俊美,風采卓然。其中一匹白馬往前一步,站在前頭,馬上坐著的卻是個女子。伽羅眼皮子抽了抽,雖然隔的遠,但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姑娘長著張棱角分明的方塊兒臉,三角眼,蒜頭鼻子婆婆嘴兒,攏著頭發露著兩隻招風耳,再一看,不對呀!伽羅愣了愣,這姑娘穿的是件抹胸儒裙,脖子和半個胸膛都露了出來,胸前一馬平川,脖子上——怎麼好像有喉結?
伽羅下意識就摸摸自己的脖子,這時候恰巧那姑娘開口說話,裝腔拿調的轉著吳儂軟語,聲音裏略帶幾分男性特有的低沉和嘶啞,“秋羅殿裏的人難不成都死絕了麼?就派你們這幾個膿包前來應戰?”
秋羅殿那邊三個領頭的,秦景石卻是認識的,左護法蕭逸兩個副堂主趙平和盧漢廣,都是有些資曆的老江湖了。隻是,就算對方是本尊親自駕到,秋羅殿有必要動用這些老將嗎?而且那陳連城怎麼聽起來還壯誌滿滿的樣子?
秋羅殿這邊果真一些後輩們被這一挑釁弄的坐不住了,張口就問候了陳連城祖宗好幾輩兒。左護法和兩個副堂主也氣的夠嗆,索性不管,由著下頭那些小輩們罵。
“嗬!還敢罵老娘!”那偽裝成女子的男人挑眉,倒是有那麼幾分姑娘家的潑辣風情,“一個個都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