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江為什麼覺得美中不足?這是因為柳一江骨子裏還是希望生個兒子。不是說女孩怎麼樣,而是因為男孩才能繼承父業。這一點是他原來沒想到的,自己怎麼會生個女兒呢?他查看過很多資料,認為像他與唐秋萍所生的小孩都應是男孩。他也想過,做B超先前檢查一下,但有人說B超的輻射可能影響孩子的智力,所以,這個念頭也就打消了。有人說,是男是女一眼就可從孕婦身上看出來。柳一江問怎麼看,那人就說,看孕婦的肚臍眼,如果是黑色的,那就十有八九是男孩。柳一江好幾次悄悄地看了一下唐秋萍的肚臍眼,果然是黑色的。從各種跡象表明,唐秋萍都應生下個男孩。誰會想到她偏生個女孩呢?這當然是美中不足。
柳一江歎息,為自己與唐秋萍兩堆這樣好的粘土攪在一起卻沒有燒製出精美的瓷器而歎息。
柳一江想,無論如何也要生個男孩。但這話卻不能對唐秋萍說,她也不可能為你生下幾個孩子。除非你離婚娶了她為妻,但中國的政策也不容許你與她再生個兒子。況且,柳一江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離掉老婆娶唐秋萍為妻,因為,不論是從才華上氣質上,唐秋萍都無法與韓梅相比。作為副市長來說,柳一江也是不能提離婚的,試想,柳一江一旦離婚了,輿論上就可能讓人們大跌眼鏡。人們無疑會指責柳一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再說,來自於嶽父方麵的壓力也可能讓柳一江望風披靡。嶽父有這個能耐讓你柳一江由一個農家子弟變成一個副市長,你不敢保證他就沒有能耐能將你從副市長的位子上趕下馬來,到時你身敗名裂吃不了兜著走!
而讓柳一江有些內疚的就是嶽父。當聽到自己被省委、省政府授予“綠色市長”時,他老人家還打來了電話,語重心長地鼓勵了一番。並說,等韓梅從美國做手術成功回來,就好好地生個兒子,讓他早日做上外公。他哪裏知道,自己的乘龍快婿已經秘密地做了父親,而生孩子的卻不是他的女兒。如果有朝一日紙包不住火了,被他老人家知道了,這是何等的殘酷!
而林雨蟬呢,純粹為了一份友誼或一份埋藏在心底的情感,自己走到哪,她的投資她的支持也伴隨到哪,要是她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會怎麼看?
最對不起的是韓梅,就是因為自己一時衝動讓她失去了生育能力,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可她都沒有說半個不字,漂洋過海到異國他鄉去求醫做手術,自己的男人就背叛了自己,竟然悄悄與別的女人生了個孩子,她能經受住這樣的打擊嗎?
然而,任何事情隻要踏出了一步,就覺得沒有回頭路。柳一江覺得別無選擇。想想好幾位位高權重的人都在這方麵做得天衣無縫,自己的智商、自己的位置都不比別人差,難道自己就會泡湯?一種強烈的賭博心理占據了柳一江的上風,他決心再賭一把。
從此,柳一江每到一地,又多了一個心眼,他在暗暗地尋找自己可心的女人。
不久,韓梅回國了,她感到很是失望,手術並沒有像她想象的成功。她不知柳一江這段時間發生了根本的改變,倒含有幾分遺憾對柳一江說:“真的對不起,醫生說他們盡力了。”
“沒事,今後也許還會有機會的。”柳一江安慰道,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有一種負罪感。但他還是說得很讓韓梅激動:“再過一兩年,我們就幹脆抱養一個回來吧。孤兒院裏活潑可愛的孩子有的是呢,到時,我們看上了哪個,就去領一個回來,最好找個有點像咱倆的,這樣,外人根本看不出。小孩子不就是一種心理安慰嗎?隻是我們老了,有病了,能有個人在床前端茶倒水罷了,現在的人有幾個能享到兒孫的福?你父母也好,我父母也罷,到現在都還在為咱操心,何曾享了我們的福?一代還一代,我們也照樣很難享到兒孫的福。”
“說是這樣說,但我還是看得出,你是非常想有個孩子,而我也一樣。”韓梅倒被柳一江安慰得流出了激動的淚水,歎了一口氣,“唉,到時自己生不出了,隻好去撿個來養啦。”又苦笑,“要不,你還能生,你去與哪個女人生一個回來,也還照顧了你一方的血肉親情呀。”看到柳一江還不作聲,便逗他道:“我不在,是不是早就有女人粘上了你了?我們家可沒有封條,有,也對你沒用呀。”
有關“封條”的故事還是柳一江送韓梅出國時的頭一天晚上講給她聽的。
說的是一對夫妻丈夫名叫張仁,一天,張仁要出遠門,怕妻子紅杏出牆,臨行前就在妻子的私處貼了張封條,像法院查封財產一樣,上書“張仁封”幾個正楷大字。沒想到妻子早上喝多了粥,沒等到張仁回來,便忍不住要撒尿,一泡尿如電站的蓄水閘門一開便勢不可當,把張封條衝掉了一半,“張”字成了“長”字,“仁”字成了“二”字,“封”字成了“寸”字。張仁回來,問妻子有沒有出軌,妻說沒有。張仁脫了妻子褲子一看,暴跳如雷:還說沒有呢,你看,這明明寫了,還比我的“長二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