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話劇(2)(2 / 3)

阿裏·拉赫曼:你冷靜些,不要激動!不要去思考昨天!我們應當堅韌到明天,因為明天掌握在安拉手裏,而安拉是慷慨高尚,大慈大悲的。

優素福·凱拉邁:我怎麼能夠停止思考生命的進程呢?我怎麼忘記昨天呢?昨日之手緊握著今日良心。昨天是巡遊在這座監牢上空的灰色幻影大軍,在我的頭周圍遊動著,在我的耳邊低語吟誦著我的夥伴們的名字,那但是我的烈士兄弟們的英名,那是懸於天地之間的人們的大名。

阿裏·拉赫曼:(愁眉苦臉地站起來)掌握我的靈魂者,將在我們的兒女起來為我們報仇雪恨之日到來,站在為我們討還血債的新一代當中。在阿拉伯半島將出現一位果敢堅強巨人,用雙腳踏碎暴君和壓迫者。

舍爾夫丁·侯拉尼:(剛剛醒來,用手指揉著眼睛,對阿裏·拉赫曼說)你呀,你是大白天做空夢。我的先生,阿拉伯人是半島上沙漠與高山之間的一群淪落人,期盼他們當中能出現什麼奇跡,那時愚蠢的。敘利亞的前途寄希望於強大公正的大英帝國。假若英國不占領敘利亞,那麼,敘利亞就少有和平希望。

賽裏姆·白朗:你想讓高傲自負的英國占領一個國民崇拜法國的國家?難道我們不喜歡由法國來保護、統治我們?我要對你們說,法國才是自由搖籃和文明之母。假若那麵三色旗不在敘利亞的平原和高山飄揚,敘利亞斷無前途和希望。

穆薩·哈伊姆:(說夢話)二百加二百等於四百,四百加三百等於七百。他們都拿走了!都拿走了,該死的!該死的,都拿走了!

優素福·凱拉邁:(站在房間中央,高舉雙臂)啊,敘利亞,你的災難多麼沉重!你的兒女們的靈魂不是湧動在你那贏瘦、虛弱的身軀裏,而是附著在其他國家的肌體裏。他們的心忘掉了你,他們的思想遠離了你。敘利亞呀,敘利亞,世代的寡婦,時代的喪子之母,敘利亞啊,災難無窮的國家。你的兒女的軀體尚在你的懷抱中,而他們的靈魂則已遠離你去。有的行進在阿拉伯半島上,有的漫步倫敦大街,有的飄飛在巴黎宮殿上空,有的在睡夢中數錢。敘利亞,沒有兒女的母親!(對朋伴們說)被囚於牢中之牢的囚犯們,你們聽我說。敘利亞不是屬於阿拉伯人的,也不屬於英國人,不是屬於法國人的,也不屬於印度人。敘利亞是你們的和我的。你們用敘利亞土鑄成的軀體是屬於敘利亞的。你們那在敘利亞天下空凝成的靈魂也是屬於敘利亞的。它不屬於太陽下的任何一個別的國家。安拉曉知我深愛阿拉伯人,我想追回阿拉伯人的光榮。但我是一個敘利亞人,我所追求的是敘利亞的敘利亞光榮。安拉曉知我敬重英國的公正,曾敬佩它的意誌。但我是一個敘利亞人,我所追求的是敘利亞的敘利亞人的公正和意誌。安拉和你們都知道,正是我對法國的感恩之情將我送進了這座監牢。法國是個偉大的國家,走在向著純粹真理和絕對自由前進的隊伍的前列。我是敘利亞人,我要的是敘利亞真理和屬於敘利亞的敘利亞自由。

阿裏·拉赫曼:兄弟,你是一位詩人,正借用美麗辭藻把你的幻想賦成詩,然而詩卻是另外一種東西。

舍爾夫丁·侯拉尼:阿裏先生,你說得對,他是一位詩人。讚美安拉,詩人們是不能統治英國的。

賽裏姆·白朗:誰告訴你說幻想家統治著法國?

穆薩·哈伊姆:(說夢話)二百加二百等於四百。四百加三百等於七百。他們把金和銀都拿走了。

優素福·凱拉邁:好一個詩人,不是政治家。我不想成為政治家。我熱愛我的國家,我熱愛我的國民。所有這些,都是我想通過政治了解的東西。我熱愛我的民族,因為她弱小,而且正受著壓迫。假如我的國家強大,我早就把對她的愛轉向了我心靈中的幻想和美夢。我熱愛我的國民,因為他們忐忑不安,由於憎惡過去而為未來擔心,也因此而害怕歲月,即使歲月對著他們微笑。假若我的國民堅強團結一致,我早就把他們忘到了腦後,從關心他們的愛好和目標,轉向探索生命的隱秘。我愛我的國家,我愛我的國民;愛有慧眼,能看到政治看不見的東西,能聽到哲學所意識不到的東西。

舍爾夫丁·侯拉尼:我也熱愛敘利亞。人們當中沒有誰懷疑這一點。但那是我對敘利亞的熱愛;正是這種熱愛使我思念敘利亞變成了大英帝國身軀上一個肢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