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多少人的血?”血池將滿未滿,昭薪很不滿意。他扭過頭問道,言語裏不滿的情緒呼之欲出。

話一落音,半空中就掉下來十來個人影來,具是昏迷不醒的模樣。昭彥和昭薪身邊的那個老仆低頭沉聲說:“少主,人都在這兒了。”

似乎聞到了什麼臭不可聞的醃臢物,昭薪捂住鼻子後退一步:“肮髒的凡人!”

十多個人中有老有少,也有青壯年,年齡不一,但都是閉著眼,沒有一絲動靜。昭薪拿腳尖戳了戳其中一個,然後道:“不會是死了吧。死人血冷,就不得用了。”

“少主放心,具是活人,這會子不過是昏迷了。”

昭薪有踢了踢,在人群中挑挑揀揀。最後他嫌棄的說:“老弱病殘就不要了,本身血氣就不旺,取來放血不過就是個湊數的。去看看還能不能挑揀些好的,要血氣健旺的。這樣才效用強勁。”

“是,少主!”老仆低頭躬身告退,顯然是準備執行昭薪的吩咐了。

“等會!”昭薪又出生叫到:“把彥兒也帶來。這放血的事情還是要她親自見見。”說著昭薪頓了頓,語氣變得強烈了點,“有些事情總得讓她經曆點了,不然她永遠擺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該做個什麼樣的人。”

以往隻要昭薪說什麼,老仆都連連稱是,這次他反倒是沉默了。悶聲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開口了:“彥少主畢竟是個姑娘家,有些事情就不用了吧……”

“憐香惜玉這事情你對著那些正道修士說起來還靠譜。我們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很多事情可都不分你是男是女的!”最後,昭薪還是降低了聲音,語氣裏有一絲黯然:“我這個做哥哥的能力也不夠,護不了她多少。咱們上頭還有那位呢。”他用手指了指,隱晦的代指他名義上的父親。

老仆終於沒有話說了,隻是轉身辦理昭薪吩咐的事情。剔除之前俘虜來的老弱病殘,他很快又抓來四五個青壯年。不過這次是時間緊迫,其中有幾個還神智清醒,正奮力的掙紮著,想自救。

“哥,你找我?”此刻昭彥心情還不錯。她雖然被連露穆湘姐妹兩個接連拒絕,但她一點也不灰心。小姑娘家的提防心總是該重些的,這樣才穩妥嘛。對於這些矜持的小姑娘,昭彥有信心自己能加入進去。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能正常長大了,她總不能為此就放棄正常交友的目的吧。

至於昭彥為何不和魔道女修來往?魔道中人有誰不知道他們兄妹兩個的。不用報出昭彥這名字,就是他們這長相,人家就知道她是什麼人。那樣還如何正常交際了!

“小姑娘,快跑!”一個被捆綁著的少年郎吐出口中塞著的異物,見昭彥近來,奮力嘶吼道。他隻當昭彥是被人哄騙來的,為此拚上性命也要提醒一聲。他們之中若是能有一人逃走,那就有一分被救出的希望。

“哢擦”一聲那個少年郎的下頜骨被老仆卸掉了,他整個下巴成一種扭曲的狀態,再想說話已是不能的了。

“幹嘛呢?”骨骼卸掉的聲音極為刺耳,冷不丁的昭彥被嚇了一條。她忍不住訓斥道:“做事長點兒眼睛,沒看見本姑娘在這兒呢。”對著自家老仆,昭彥還是有怒氣的,畢竟她覺得之前是老仆壞了她的事兒。

老仆後退一步,低頭說道:“抱歉,少主。”

如此一來,主次關係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少年郎心裏萬分懊悔:他竟是看錯了,白白給這麼一個女魔頭示警!

大概是對方的眼神太灼熱,昭彥不由得回頭看去。對方的下頜骨被卸掉,沒辦法說出一段完整的話語。但昭彥還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端倪。昭彥知道,他正在咬牙切齒的說:“女魔頭!”

壓下心中的不愉快,昭彥對昭薪說:“這是幹嘛呢,弄這麼多凡人過來。”

“血池將滿,總歸是有異象的。咱們既然要取血煉製血芳丸,總不能你不在場吧。”昭薪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這一大池鮮血沒什麼一般。沉澱了這麼多年,血池的顏色已不是鮮血的紅色,而是詭異得帶著烏光。但在昭薪眼裏,這同一大池子清水沒什麼區別。

“行了,要放血就趕緊的。偏偏還要把我叫來,你要不要這樣多此一舉。”昭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嫌惡的拿著手掌扇風,“快點!這裏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