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第四個故事 血肉之軀(3 / 3)

然後,互相殘殺就開始了。

殘殺之後,那個叫做富勒渾的蘇勒古人也站起身,揮手喚來一匹戰馬,翻身坐了上去,左右開弓,箭聲不斷,這麼短的距離足以讓他百發百中,發了幾箭之後他顯然不夠盡興,便喊道:“跑。”

那些人愣了愣神,直到鎮兵們開始動手驅散他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外跑。富勒渾騎著馬跟在後麵,兩名阿裏紮哈也跟了上去,雖然這裏顯然不會有危險,但是作為隨從就得有隨時跟著主子的覺悟。

富勒渾不時用弓射到一兩人,然後收起弓箭驅馬上前,用刀砍翻一人,再轉回來,換上弓箭,玩的不亦樂乎。

這時,有兩個村民往管進富他們埋伏的這邊跑了過來,騎在馬上的富勒渾又射殺一人之後,抽出彎刀,就往這邊衝來,管進富目光一凝,是個好機會,他一拍侯三的肩膀,手一指,合作已久的侯三立馬就明白了管進富的命令,他輕輕的從腰上拔出腰刀,又換了一個姿勢蹲好,然後另外三個探子也都握緊各自的武器,準備好,機會隻有一次!

就在富勒渾的戰馬踏過埋伏圈的那一瞬間,侯三猛地從坡後麵跳了出來,嘴裏發出一聲低吼,手中的刀掄圓了砍了下去。富勒渾大吃一驚,猝不及防之下隻能盡力伏低身子,躲過這致命的一刀,然後又是一人從側麵衝了出來,一刀砍在馬腿上,戰馬巨大的衝擊力將他一撞多遠,臥倒在地上,但是這一下也徹底將這匹戰馬給廢了,富勒渾摔倒在地。早已準備好的兩名探子衝了出來,將手中的尖刀狠狠的刺向了摔得七暈八素的富勒渾。

然後,剛剛還趾高氣昂,殺人為樂的蘇勒古貴人,哈日瑪赤-富勒渾,就這麼的死在了兩個名不見經傳的探子手上。這一切都是發生在轉眼的一瞬間,不說遠在後麵的吳惠綸等人,就是跟在後麵的兩個阿裏紮哈都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身經百戰的他們很快就憑著本能動作起來,一聲大吼,一人在前,一人在後,組成一個簡易的陣型,就衝了上去。

不管是因為主子的安危,或者是百戰粹煉出來的意誌,這一刻他們都沒有因為突然冒出來的敵人而感到畏懼,反而迎了上去,殺了富勒渾之後,兩名探子和侯三擺出一個三角陣,也對著衝了過去。這個時候,穿著鐵甲的優勢就暴露無遺了,兩個阿裏紮哈隻是受了輕傷,就已經有一個嶽軍探子倒在血泊中,侯三和另一個則受了傷。

吳惠綸反應過來,立馬就坐不住了,這哈日瑪赤-富勒渾可是他邀請來的,若是受了傷,他可擔當不起,別看他是一州的都巡檢,在蘇勒古貴人麵前啥都不是,更別說那位坐鎮杜若的鎮撫司罕達剌可真是他的頂頭上司。

所以他顧不上別的,抄起一根長矛,飛奔上馬,就衝了出去,在他後麵,剩下的阿裏紮哈都騎上了戰馬,一個個衝了出來。幾個躲閃不及的鎮兵被撞倒在地。

吳惠綸一馬當先,然後早已期待已久的管進富衝了出來,他的身後,是剩下的五個探子,他們分散開來,將吳惠綸包圍在其中。吳惠綸無所畏懼,長矛飛舞,騎在馬上的他占據了大好的優勢。

但是兩個探子竟然不要命的靠近了他的戰馬,揮刀砍下去,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什麼富勒渾,而是他吳惠綸,就算是死了,也要講吳惠綸從馬上拉下來,靠著這樣必死的決心,以及高超的技巧,再加上吳惠綸手中沒有趁手的短兵器,以及別的什麼原因,他趁著戰馬還沒撲倒在地的那一瞬間,從馬上跳了下來,站穩在地。

然後還活著的幾個探子將戰場讓給了管進富。

“吳賊受死!”

吳惠綸不屑的一笑,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逆賊,真是怎麼殺都殺不完啊,若不是他們,這天下早就太平了。

帶著對逆賊的憎惡,吳惠綸長矛一抖,抵擋住管進富的進攻,管進富一手持眉尖刀,一手持藤牌,或攻或守,雙手變化莫測。圍子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正是因為不是正規軍,反而更加的重視個人的戰鬥技巧,管家也是當地的富裕家族,自小就打下的基礎是多少年也忘不了的。

兩人在方寸之地裏來來回回交手了十多個回合,誰也奈何不了誰。單說起功夫,吳惠綸要稍高一籌,但是麵對視死如歸的管進富他總感覺自己在氣勢上被壓著一頭,所以每一招一式都使得不暢快,好像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一般。

但是吳惠綸畢竟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他瞄準機會騙過管進富的殺招,然後長矛猛地一刺,誓要將管進富刺個對穿,管進富麵對此等危局確是咧嘴一下,這個危局,也是機遇,他用力的將藤牌砸在矛尖的一側,藤牌四碎,左手血肉模糊,但是卻讓吳惠綸的攻勢一阻,借著這個機會,管進富逼近吳惠綸的身側,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他貼著矛杆前進,擠壓著吳惠綸的動作空間,他已經能看見吳惠綸連上驚懼萬分的表情了,真是讓人萬分痛快的表情。隻要再前進一步,吳惠綸死定了!

“嗖!”

“砰!”

一聲箭鳴,管進富左腿一軟摔倒在地,原本十足準備的一刀也因此發生了偏差,沒有砍在吳惠綸的頭上,而是砍在了他的右臂上,撕出了一大條口子,吳惠綸慘叫一聲,扔掉長矛,腳下不停退走了。

此時,除了管進富之外的所有探子都已經被清除了。發現富勒渾已經斃命之後,驚怒交加的阿拉紮哈顧不得管進富和吳惠綸戰作一團,開弓便是一箭,這一箭幾乎就是擦著吳惠綸的腰過去的,正中管進富的左腿,也救了吳惠綸一名。

接著又是一箭,管進富跪倒在地,他用眉尖刀杵著地,不讓自己倒下。

一名阿拉紮哈獰笑著走了過來,刀上還有著未幹的血跡,然後揮刀。

頭顱飛舞,鮮血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