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時,世尊從三昧安詳而起,告舍利弗:諸佛智慧甚深無量,其智慧門難解難入,一切聲聞、辟支佛所不能知。所以者何?佛曾親近百千萬億無數諸佛,盡行諸佛無量道法,勇猛精進名稱普聞,成就甚深未曾有法,隨宜所說意趣難解……”
禪房裏傳來陣陣誦經聲,聲音並不響亮,讓聞者不由自主的能感受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愉悅感,就好像這個世界的種種美好在他們麵前一一呈現,那種妙不可言的感覺簡直讓他們欲罷不能。
“本念、本智,你們修為不夠,就不要在這裏聽果慧誦經了,小心壞了你們的修行,”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前響起,屋外的兩個小沙彌聽了老和尚的話,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忽的恢複了清明,明白自己是修為不足,差點心魔入侵,攪了心神,他們趕緊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便跑出院子去。
片刻後,屋裏的誦經聲告一段落,老和尚這才推門進入,屋裏的和尚從蒲團上站起身,口中念道:“果慧見過師尊。”
“果慧呀,你也別太慣著本念、本智兩個,他們資質可不如你,依他們現在的修為,可聽不了這《妙法蓮華經》,若是強行,反而會害了他們。”
“弟子明白,”果慧道,“隻是弟子認為,這經文都是為了闡述佛理,都是我佛千萬化身之一,其本身並無高低之分,隻是有人禮佛的心不堅定,不能看到經文中的佛,因此才會有諸般幻象,才會有心魔。本念和本智,自幼在寺裏長大,心思純善,禮佛之心堅定,縱然有一二不解之處,也不會墮入心魔的。”
“世人可不都像你這般聰慧,禮佛之心再是堅定,若遇邪魔侵擾,一時之間難免會有疏忽,釀成大錯,”靈文禪師說道,一時間他似乎回憶起什麼,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想我那……不說了不說了。”
靈文猛地從回憶中驚醒,把說了一半的話愣是給憋了回去,饒是他內力深厚,這臉也不免有些紅,隻是靈文終究是見多識廣,立馬轉變了話題:“住持師兄讓我來告訴你,兩日後我們將啟程前往新陽,讓你收拾好行李,一同前往。”
“去新陽?”果慧有些驚訝,要知道自從他兩三歲上山之後,這二十年間他離寺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而且沒一次出過成州,更別提新陽那麼老遠的地方了。
“嗯,”靈文點點頭,“新陽瑞山寺清順師兄前日來信,信上說近月來聖上身體不愈,已經臥床多日,宮裏已經出了旨意,讓天下諸寺,選派高僧進京為聖上祈福,我們雲居寺也在名錄之上,聖旨已經到了循州,最遲明日就能到寺。我想著這一次是難得的諸寺彙聚的機會,就準備帶你去長長見識,也能從別家取長補短,增進修為。”
“弟子明白了,”果慧點頭應道。
“你年紀不小了,這雲居寺終有一天要交到你的手裏,多和同道之人交流交流,沒有壞處,”靈文對自己這個徒弟很是滿意,不僅天資出眾,而且修行甚為勤勉,就是閱曆少了些,但這不要緊,多練上幾年就好了。雲居寺添為天下名寺之列,若是沒有一個鎮得住場麵的住持,實在有違盛名。
“果慧師叔,果慧師叔,”就在師徒兩人在為上京之事商議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是本念,”果慧聽出來外麵的人是常來的本念,隻是他怎麼這麼驚慌?
然後就見本念推開門闖進來,他身上的縵衣都快要跑散了,隻見他氣喘籲籲的說道:“見過長老,見過果慧師叔。果慧師叔,有人在前殿嚷著要殺了你,為武林除害。”
“啊?”饒是果慧凝神的修為極高,此時也不免驚詫至極,他這一輩子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寺裏度過的,從沒有和所謂的武林有過交集,這人是認錯人了?
“難道有人在打著你的名義招搖撞騙?”靈文禪師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更高的原因,雲居寺雖然行事低調,但畢竟是天下名寺,果慧雖然極少下山,但是也有不少人聽過果慧的大名,那些騙子借用果慧的名義行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還是先去前殿看看吧。”
果慧現在也是滿腦子的迷惑,便跟著師父前往前殿。
還未到前殿,就聽到一陣陣的打鬥聲,靈文和果慧一驚,連忙向著前殿跑去,過了回廊就看見前殿廣場上一個持棍的僧人和一名持劍人激鬥正酣,那僧人步伐穩健,雙臂靈活,每一棍都似蛟龍出海,仿佛有千鈞之力,勢要蕩盡妖魔。
“是果善,”靈文一眼就認出來這名僧人是出自他門下的果善,一手金剛除魔棍使得爐火純青,隻是性子偏於急躁,近些年佛法修為有些跟不上,功夫也是停滯不前。
而那名持劍之人,劍法卻是比較奇特,異常的靈動,就好像是九天的仙女在舞動,表麵上花裏胡哨不找邊際,實際卻是暗藏殺機。
這時,住持靈法禪師也趕了過來,靈法禪師年逾七十,執掌雲居寺三十多年,從未遇到了有人打上山門的奇事,雲居寺雖說行事低調,從不爭先,卻也不同於一般的寺廟,這乃是五百年前五華禪師立下的南方念宗祖庭,名列天下武林前列,數百年來未墮威名,這一般的武林人士若是想來拜山,無一不是先恭敬地遞上名剌,這人膽子倒是不小。
“是天靈劍法,”和靈法禪師一陣來的另外一位靈字輩的禪師靈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