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還會有誰如此一心一意替你著想?”李貴妃鼓著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宇文婉兒,“我費勁千辛萬苦才替你出的主意,你可倒好,一下子就拒絕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為我好?哈哈,好一個為我好!”宇文婉兒的神情驟現出怒意,一步一步走近李貴妃,盯著她道:“你究竟是為了你自己好,還是為了李家好,你心裏清楚!”
李貴妃吃不住她眼中的逼視,後退兩步,才緩過神來。轉眼間,恍然大悟道:“原來還是為了她?她死了,你就扶她的兒子上位?我怎麼不知道你竟如此看重一個女人?莫非……莫非你竟對她有著那種心思?”
“住口!”宇文婉兒的瞳孔縮了一縮,秀美的額頭隱隱有青筋蹦出。
李貴妃卻愈發癲狂地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好,我的女兒,竟然對一個女人有那種想法,難怪皇後與我怎麼為你使勁,你都不肯依,原來你心中抱著這樣的念頭!”
“可笑當時我以為你真的被一個商戶小子所迷,還派人去殺他,原來他不過是那個女人的障眼法!”李貴妃愈發癲狂地笑道。
“她死了,你便同那個商戶小子假戲真做,成了親,生了娃娃。”李貴妃漸漸止住笑聲,神情陡然變得詭秘起來:“可惜啊可惜,她死了,魂飛魄散而死。她死的時候你見了吧?是不是七竅流血?是不是很可怕?活該!她死得活該!她害了你,害了你一輩子!她該死!”
“可憐。”宇文婉兒的神情卻逐漸鎮定下來,眼中有憐憫,有失望,有厭惡,有淡淡的悔,看著李貴妃說道:“我知道,當年的事,少不了你。你是我的生母,我一輩子不會將長刀對準你的心口。但是,我這輩子不會再見你。”
說罷,再也不看她,轉身走出佛堂。
外頭是一片陽光燦爛,四處是鮮花如錦,蜂蝶成群。
“你永遠不會懂,如果有一個人,在那個時候出現……”宇文婉兒低喃,展顏漸笑:“便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重要到,她願意犧牲自己,來成全她。
從佛堂走出去後,宇文婉兒去見了宇文翊。
“皇兄。”宇文婉兒行了一禮。
宇文翊仍舊是那個麵色蒼白,身形瘦削的青年,隻不過神情之中多了一抹疲累,眼角下一滴紅痣,愈發顯得惹人憐惜:“婉兒見過她了?”
“給皇兄添麻煩了。”宇文婉兒道,聲音有些慚愧:“我並不知是她的主意,還曾誤會皇兄,寫下那封冒犯的信,還請皇兄恕罪。”
宇文翊笑了笑:“與你無關。你隻是做了你想做的事,談什麼恕罪不恕罪?”
“唉。”宇文婉兒心中感慨萬千,竟不知道說什麼。望見宇文翊顯得清雋的臉龐,一時有些憐惜。他,似乎比她更不容易。
隻不過,她卻不能站在他這一邊:“寶兒是個好孩子。皇兄,望你善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