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將它推向菲爾蘭。
“我相信赫威海姆少爺的信用，所以，您可以先驗貨，再做決定。”
菲爾蘭抽出信封裏唯一的那張紙，展開，隻瞥了一眼便重新合上，丟在信封上。他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更沒有出現傑克所希望的更多的反應。
傑克有些失望。這次要虧了。他想。
菲爾蘭將那張薄薄的信紙扣在桌麵上，連同信封一起推到一旁，抬起頭冷笑著看著傑克。
“你一直很聰明，帝都的黑傑克。”
他的語氣讓傑克心裏不安地一跳。
“但是，你要一直聰明下去才好。”菲爾蘭的眼裏露出一抹嘲諷，“不要以為你掌握了消息就掌握了全部，你是消息人，不是投機商人。做消息人，就要懂得置身事外。有些東西，你是沾不得的。”
傑克勉強提了提嘴角，“我明白了，菲爾蘭少爺。”
等他走出房間的時候，風一吹，身上一片冷颼颼。他這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生意下次還是少做的好。”傑克喃喃道。他回頭看了那個差點讓他沒命的房間，苦笑了一下，知道那位少爺今天沒真的崩了自己，還答應了與他合作，大概是看在自己還沒真正踩著他的底線、以及長久以來的友好關係的份上。
傑克搖搖頭，“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好運了。”
如果傑克看到菲爾蘭此時的表情，他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房間裏，菲爾蘭盯著攤開的信紙，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下水來。在傑克走後，他立刻打鈴叫來管家。
“詹佑青現在在哪？”
管家看了看他抓著信紙青筋暴露的手，咽下原本打算與他彙報的事情。
“詹少爺現在應該在房間裏，他這幾天一直呆在那裏。”
“別叫他少爺，他沒那個資格！自願成為臠寵的人，哪有資格被叫做少爺！”
菲爾蘭憤怒地站起身來，看起來像是要立刻衝過去把他暴打一頓似地。可是他卻在走出房門之前停了下來。
管家看到他皺起的眉頭，適時說。
“少主人如果想見他，就讓威廉去把他帶過來吧。”
菲爾蘭猛然折回桌前，拿起那封信又細細看了一遍。
信是傑克的筆跡，大意是前天有個人找到他，說是想賣個人給他。那人說辭很確定，說他如果買下他，一定有大賺頭，並且這筆生意最後會落在菲爾蘭頭上。傑克與他交談的過程中，他說出了不少有關菲爾蘭的事，某些事情連黑傑克這個帝都消息頭子都不清楚。於是傑克心動了，去見了那個估價待售的“貨”。
“他看起來不是特別漂亮，但是很有味道。我問他是不是願意成為我的人，他說願意，甚至還像隻貓一樣跪下來用頭蹭我，叫我主人。我告訴他他以後會有一個叫做菲爾蘭的主人，他哭著要我不要拋棄他。他看起來很害怕被拋棄。”
除了這些細節之外，傑克還詳細描述了那個找到他的男人的外貌。並沒有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如果有，相信傑克這個消息頭子也早就把對方挖出來了。但是其中有一個詞引起了菲爾蘭的注意。
“他在與我交談的過程中，有幾次顯得神情恍惚。”
“神情恍惚……”菲爾蘭重複著這幾個字，表情漸漸冷靜下來。他將那封信折好塞回信封裏，對管家吩咐道。
“把勞倫斯醫生叫回來，我有事問他。”
他現在懷疑，那個與傑克接觸的人當時的神智有問題，詹佑青……很可能也有問題。